当他的视线越过屋脊,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洁白的雪地上,赫然是一幅他的肖像。
线条简洁却传神,连衣袍的褶皱都栩栩如生。
那装扮分明是他第一次来冷宫时的模样。
暮色为这幅“雪画”镀上最后一层金边,仿佛时光在这一刻被永远定格。
闻郁站在屋顶,寒风吹起他的衣袍,却吹不散心头那股滚烫的热意。
“怎么样?”宋悦笙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她站在雪地里,呵出的白雾模糊了含笑的面容,“翊王殿下可还满意?”
闻郁跃下屋檐,积雪没入靴筒。他一步步走向那幅画,却在临近时顿住。
画像旁是她的名字。
——宋悦笙。
“阿蘅写名字……”闻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得不像话,“是在说,我是你的吗?”
宋悦笙“咦”了一声,鼻尖冻得通红:“名字是印章的意思,代表这画是我画的。”
她搓了搓手,呵出一团白雾。
“好了,画也看了,闻既白你可以走…...唉哟!”
话音未落,她的脚踝突然一歪。
被积雪掩盖的石头狠狠绊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别过来!”
她急忙摆手,勉强稳住身形,“我能站住。”
虽然勉强稳住了身形没有摔倒,但手中的梅花枝却在慌乱中“啪”地抽在闻郁脸上,在他俊美的侧脸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完了完了!”
宋悦笙慌忙扔掉梅枝,一瘸一拐地凑上前,“你明天顶着这道印子上朝,那些言官非得把御书房掀了不可。”
她拽着他的袖子就往屋里拖。
“快跟我来,屋里有药。”
闻郁任由她拉着,突然问道:“又是皇兄给的?”
宋悦笙翻了个白眼:“闻彧把我右手腕咬得血肉模糊的。”
她故意晃了晃缠着绷带的手腕。
“这几天连筷子都拿不稳,穿衣都要人帮忙。送点药怎么了?要是连药都不送…...我想太后会很乐意看他卧床休养个把月。”
屋内炭火正旺,药香弥漫。
宋悦笙踮着脚尖从柜顶取下药匣,素白的衣袖滑落肘间,露出腕上那圈刺眼的绷带。
闻郁匆匆低头。
“抬头。”
闻郁没有动。
他陷入了要怎么处理兄长和宋悦笙之间问题的困境。
宋悦笙也不废话,直接抬起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