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句话,荀攸说得云淡风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濡须坞的陷落已是囊中之物。

甘宁闻言,精神不由为之一振,心中的郁结之气也消散了不少,荀丞相虽然看似文弱,但每次他出现在战场,却总能让人心中安稳。

甘宁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连忙应道:“哎!都督请!”

说着,便屁颠屁颠的跟随在荀攸的轮椅之后,向中军大帐走去。

大帐之内,巨大的沙盘早已摆放在中央,濡须水两岸的地形、东西二关的位置、双方水寨的布局,皆清晰可见。

“先说说如今的具体战况吧!”

荀攸目光如炬,直接看向沙盘,沉声道:“军报文书终究隔了一层,不如亲历战阵之人说得清楚。”

“喏!”

甘宁不敢怠慢,立刻走到沙盘前,指着代表东西二关的模型,开始详细介绍。

“都督请看,这二十余日,末将轮番强攻东西二关,其中西关因数日前被我军火药、投石所破,关墙损毁严重,末将便将主攻方向放在此处,意图从缺口突入。

奈何曹真反应极快,不仅调集重兵死守缺口,更在缺口后方挖掘壕沟、设置鹿角,层层布防,使得我军每次进攻都需付出极大代价。”

他顿了顿,指向另一侧的东关,继续讲道。

“东关虽关墙完好,但末将亦未放松攻势,一来是为牵制其兵力,二来也尝试寻找其防御薄弱之处,这二十多天,我军虽伤亡已近五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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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甘宁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厉色,语气也变得狠厉起来。

“不过魏军也绝不好过!据我军斥候与俘虏所言,曹真麾下伤亡亦在四千以上,尤其西关守军,更是伤亡枕籍,已是强弩之末!末将以为,只要再加一把劲,西关必破!”

甘宁的拳头重重砸在沙盘边缘,显然对强攻西关依旧抱有执念。

荀攸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目光在沙盘上的东西二关之间来回移动。

待甘宁说完,他并未立刻评价,反而眯起眼睛,盯着甘宁手指的西关方向,沉吟半晌,突然开口问道:“依兴霸之见,如今东西二关,何处防守更为严密?”

甘宁不假思索地答道:“那自然是被我军摧毁了部分关墙,且一直是如今主攻方向的西关!”

“既然如此……”

荀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手指轻轻点向沙盘上代表东关的模型,目光转向甘宁。

“那我们又为何还要执意猛攻那守备最森严、敌人已有万全准备的西关呢?就因为一点破损的关墙?”

“您的意思是……”

甘宁闻言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猛地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荀攸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向甘宁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