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能接连遇见你这样的皇帝，以及于谦这样的臣子，真是命中注定要走向啊！”

国师也先哈哈大笑，顺手拍打着跪在身旁的朱祁镇的脸颊，满面红光。

“不过区区十万人马，还大多是新兵和预备役，居然敢出城一战，不知是谁给于谦这么匪夷所思的胆量。”

“这也挺好！不管它是十万人，还是十万头猪，如果天天缩在京城里头，那京城的城墙厚实高大，着实是块难以啃下的硬骨头。”

“但现在……”

国师也先扫视了一圈营帐，不少人激动起来，眼中充满了兴奋之情，盼望着自己能被选中成为先锋军，吃下这块攻打京城的大蛋糕中最甜美的一块。

此刻，也先的亲弟弟孛罗终于忍不住，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抱拳拱手向兄长说道：

“太师！我愿领五千兵马为先锋部队，直取德胜门，争得首功！”

这一站起，周围众多人面色变幻，却又无从开口。谁都知道，孛罗颇有能耐，常年随同哥哥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更是有着“长生天之下，瓦剌第一勇士”的美誉。

可以说，在国师家中难得有几个能够跟上也先脚步、且颇具实力的人物。

近些年随着也先权势愈来愈重，孛罗愈发受到重视，逐渐被培养成为国师体系内堪称第二号人物的重要角色。

若让他摘下这最先登城之功，尽管会引来不少羡慕嫉妒的目光，但也无可非议，确确实实算不得什么问题。

行军在外的瓦剌人，有喝茶解乏的习惯。脱脱不花手中握着一杯羊奶，神情虽看似豪爽，实则默不作声，不敢说多余一句话。

当见到孛罗毛遂自荐，国师也先唇角泛起笑容，端起茶杯小啜一口，感觉周身舒坦无比。

草原上的茶饮多半带有浓烈腥味，鲜少称得上好喝的。饮茶只是出于水质太差的无奈之举。

可当下国师所享用的茶叶全是路上掳掠而来的战利品，他杯中所泡之茶更出自某位官员私藏多年的精品，茶香四溢，滋味妙绝。

若放在从前，国师也先别说能喝到这种极品茶。就算退而求其次，想要弄到更普通的茶叶，也都得跟其他权贵争个你死我活，花费巨额代价，才可能得到一点。

可如今……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一场战争，彻底改变了大明的命运，而这瓦剌一方，又何尝不是如此？

也先眯起双眼，瞥了一眼旁边的阿噶多尔济，见他并无异议，于是点点头。

“孛罗常年征战南北，战功彪炳，经验丰富。这次京城之战，让他作为先锋，实在再合适不过。”

话音刚落，也先便定下了基调。

紧跟着，阿噶多尔济马上接口：“五千对抗五万虽是挑战，但非勇士莫能为。孛罗有‘长生天之下第一勇士’之称，将此先登之任交给他，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