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一字一顿,声音像淬了冰的碎玻璃,又尖又冷,“董玉婠那个贱人生的是你的孩子,那我上个月没了的那个呢?四皇子殿下倒是说说,我的孩儿该找谁讨还?”
顾玟被问得脸色一白,指尖下意识松开了些。
他避开周萱那双燃着怒火的眼睛,望着廊柱上盘绕的藤蔓,声音放软了几分:“那真的是意外,玉婠她……她也未必是故意的。你放心,我们日后总会再有孩子的。”
“意外?”周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却全是寒意,“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董玉婠害我孩儿性命,她的孽种,就该一命抵一命!”
“可那些终究是下人的攀咬,没有实证啊。”顾玟还想辩解,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力的恳求,“玉婠她素来温顺,怎会……”
“若真有实证,她董玉婠的坟头怕是早就长草了!”周萱猛地打断他,眼神冷得像深冬的冰湖,“殿下若是觉得我心狠,大可写封休书,送我回周家!”
这话像一根针,狠狠刺中了顾玟的软肋。
他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攥着周萱衣襟的手彻底松开,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胡说什么!你是我的正妃,我这辈子都不会休你。”
话音未落,他像是再也无法面对眼前的场景,甚至没敢看周萱的眼睛,只匆匆丢下一句“你……你看着办吧”,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玄色的蟒袍下摆扫过石阶,留下一串仓促的脚步声。
周萱望着他仓皇的背影,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熄灭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满腔恨意压在心底,抬脚便朝着产房走去。厚重的木门被侍女匆匆推开,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气与草药味。
她本以为能撞见董玉婠难产挣扎的模样,却没料想,刚踏进门,就看见一个鬓发斑白的嬷嬷正抱着襁褓,垂首立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