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元灵薇稍显不甘地闭了闭眼,“扶离不是元氏一手打下的江山吗?”
“您又为什么要在这种时间,给本宫看这种东西?”
“因为微臣知道,您心中还是有江山社稷与黎民百姓的。”白景真抬眼,瞳色澄明,“臣想让您活得明白一些,至少不要被全然蒙在鼓里。”
“殿下,您不够聪明。”青年说得直白而犀利,“您空有觉悟,却无那等本事,镇不住朝臣,也做不成明君。”
“熙华殿下又太过天真残忍。”
“前朝是一盘散沙,内有路氏祸乱朝纲,外又有西商等国虎视眈眈——元氏的江山是注定要守不住了,陛下不忍见国中来日处处生灵涂炭,由是选择将百姓们托付给他的亲外甥。”
“殿下,您比微臣年长一些,自然比臣更清楚,元清大长公主从前是般什么样的脾性——”白景真笑笑,“墨七殿下,是她亲手教出来的。”
“这样讲,您能明白为什么了吗?”
他都将话讲得这样清楚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元灵薇抬手掩面,片刻后长长呼出口浊气。
她知道她不适合那个位置,也知道熙华比她更不适合那个位置。
只是从前,她总觉得只要自己足够认真、足够努力,她总能将扶离治理得像父皇在世时那样好,直到她今日亲眼见识过京外最底层百姓们最为真实的惨状。
白景真说得一点没错,是她蠢钝,是她太过好骗,是她没有本事。
“……所以,大人您今日是来……”想过了一圈的元灵薇忍不住抖了抖嘴皮,饶是以她这样平庸愚钝的脑子,如今亦从白景真一连串的行为里品出了点不同寻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