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谏语气发寒:“我们这位皇上,手段便不狠了么?”

严离叫他诘住,愣了半晌一时无话,攥紧拳,重重叹了口气。

“若从金人王帐来,走偏头关最顺。”

连胜无暇闲谈,铺开军图细查:“为何要去宁武驻兵?”

“要过偏头关,只有深冬黄河结冰,骑兵才能踏冰渡河。如今过了七九,河道已开,铁浮屠过不来了。”

云琅胸中已有城图,枪尖在地上画开条线:“宁武踞山俯瞰,控扼雁偏两关,向北直应云朔。城下漯水冬夏断流,河谷宽阔平坦,正可长驱直过。”

连胜凝神细听,飞快对照查验,果然处处不差:“好,便去宁武。”

“漯水上游陈家谷内,有一处九牛口。”

云琅道:“漯水河道俱是砂砾,过水难存,下潜伏流。春汛就在这几日,将河床掘开,自然出水。”

连胜听懂了他的意思,目光亮了亮:“掘开河床,堆积碎石砂砾拦水,等铁浮屠渡河时,将拦坝一举毁去?”

云琅笑了笑:“明晚有暴雨,连大哥要堆砂砾作拦坝,需得堆得坚实些。”

“好!”连胜几乎压不住喜色,“这就回去,转道宁武!”

“禁军如今只有从文与景王压阵。”

商恪将话送到,颔首起身:“借连将军军符一用,我快马去引其余禁军,同赴宁武城。”

连胜望了一眼云琅,见少将军点头,全不迟疑,摸出军符递过去。

大军调动牵一发动全身,最费时间。商恪收好军符,同云琅一礼,不再多说,回头利落下了常胜堡。

“末将也就此动身,去漯水掘河。”

连胜欣然抱拳:“就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