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边境烽火

巨斧未至,那凶戾的刃风已经刮得岁岁银白法袍紧紧贴在身上,猎猎作响,仿佛要将她纤细的身影彻底吞噬。

面对这势大力沉、足以将一座小山丘劈开的一击,岁岁却不闪不避。她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那急速放大的巨斧阴影,握着琉璃长剑的手腕极其微妙地一转,剑尖看似随意地、轻飘飘地向上一迎,点向了巨斧最为狂暴的着力点。

这一剑,与魔将那声势浩大的劈砍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轻描淡写,如同蜻蜓点水。

然而——

“叮!”

一声清脆悦耳,如同玉磬相击的轻响传出。

剑尖与斧刃接触的刹那,纯净无瑕、内蕴天地至理的琉璃剑意骤然爆发,清辉流转,如同初阳融雪。那巨斧上缠绕的暗红色邪气、血光,在与清辉接触的瞬间,竟如同遇到了克星般,发出“嗤嗤”的声响,迅速消融、溃散!

魔将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斧柄传来,并非刚猛无俦的冲击,而是一种更本质的“净化”与“瓦解”。他掌心剧震,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顺着兵器瞬间窜上整条手臂,经脉中的魔气运行都为之凝滞了一瞬!

“什么?!” 魔将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震惊与骇然。他哪里还敢硬接,怪叫一声,体内魔气疯狂爆发,硬生生止住前冲之势,借着反震之力向后急退数丈,落在地上又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再看向岁岁手中那柄泛着柔和却令人心悸微光的长剑时,眼神已充满了警惕与难以置信。

“这种力量…净化邪祟,直指本源…是道源剑意?!不可能!” 魔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巨大的瞳孔中映照着岁岁平静的面容,“这种触及天地根源的境界,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如此年轻的人类身上?!”

岁岁根本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在她眼中,这魔将已是必死之物,无需多言。她手腕一震,琉璃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剑势随之展开。

这一次,不再是一点一点的试探。她的剑法如同行云流水,又如同潮汐涨落,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韵律。她将这段时间对《道源经》的领悟,对天地运行规律的些许理解,尽数融入了这看似简单的剑招之中。每一剑刺出,都仿佛引动了周遭环境的细微变化,光线、气流、甚至尘埃的飘落,似乎都成为了她剑势的一部分。

这并非纯粹力量与速度的碾压,而是一种更高级别的、对“规则”的运用与压制。魔将只觉得束手束脚,自己每一次出招,仿佛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甚至自己的魔气运转,都在那无处不在的琉璃清辉影响下变得滞涩起来。他空有磅礴的力量和强悍的肉身,却如同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有力无处使,憋屈至极。

“嗤啦!”

“啊!”

不过交手数十招,魔将身上那件厚重的黑甲已然破损多处,被琉璃剑气划开的伤口处,没有鲜血流出,只有丝丝缕缕的魔气被强行净化、消散。剧烈的痛苦和力量流失的虚弱感,让魔将终于意识到了死亡的威胁。

逃!必须逃!

他虚晃一斧,逼退岁岁半步,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化作一道黑烟,朝着远处一道较大的空间裂缝方向疯狂逃窜。

“想走?”

岁岁眼神一凝,足尖轻轻点地,身形如同被清风托起,又如同离弦之箭,速度陡然爆发,后发先至,瞬间拉近了与魔将的距离。在魔将即将冲入一道空间裂缝的阴影中时,她手中琉璃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清冽而完美的弧光,剑尖并非刺向魔将,而是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他退路旁一根半塌的、需要数人合抱的粗大石柱上。

“铮——!”

脆响声中,石柱表面瞬间亮起了无数道细密繁复的琉璃色道纹。剑气迸发的清辉如同拥有生命般,迅速交织、蔓延,化作一张笼罩了方圆十丈的巨大光网,光网之上道韵流转,将魔将的所有退路,包括那道空间裂缝的入口,都死死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