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那醉醺醺的、带着粗野占有欲的质问,让苏瑾院中的药香都仿佛染上了一丝污浊。苏瑾面沉如水,并未因他的无礼而动怒,只是用一种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目光看着他,声音清晰而疏离:“王头领慎言。扈头领只是前来诊治旧伤,现已离去。苏瑾行医,只论病情,不问其他。”
她那目光并不锐利,却自有一种不容亵渎的威仪,让醉意朦胧的王英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虚气短,嘟囔了几句“俺就是问问”、“俺自己的娘子俺还不能问了?”之类的浑话,终究没敢再多纠缠,悻悻然地晃着走了。
处理完这小插曲,苏瑾将注意力转向了第三个关键目标——花和尚鲁智深。与林冲的沉郁、扈三娘的悲绝不同,鲁智深是梁山上一道截然不同的风景。他豪迈、豁达,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看似鲁莽冲动,但苏瑾在几次接触中,却敏锐地感知到,他那看似粗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极其通透、甚至颇具慧根的“佛心”。
梁山后山有一处简陋的酒坊,是鲁智深常去之地。这一日,苏瑾提着一只自己用灵泉悄悄改良过、口感更为醇厚凛冽的酒囊,寻到了这里。尚未走近,便听到鲁智深那如同洪钟般的大嗓门在嚷嚷:“淡出个鸟来!这酒水,还不够俺老鲁漱口的!”
苏瑾迈步进去,只见鲁智深正对着一坛酒吹胡子瞪眼,旁边几个负责酿酒的小喽啰吓得战战兢兢。她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酒囊:“大师既嫌酒淡,不妨尝尝苏瑾自家酿的这‘烧春’?”
鲁智深转过头,看到是苏瑾,眼睛一亮。他对这位医术高超、说话做事都透着股不凡劲儿的女神医颇有好感,尤其是她还带着酒来!他哈哈大笑着迎上来:“苏神医!你也好这杯中之物?快快快,与俺老鲁共饮几碗!”
他也不客气,接过苏瑾递来的酒囊,拔开塞子,一股异常醇烈、带着奇异花果冷香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鲁智深深深吸了一口,大叫一声“好酒!”,便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酒液入喉,如一线烈火,却又在胸腹间化为温润绵长的暖流,四肢百骸无不舒泰,更隐隐有一股清凉之意直冲顶门,让他因宿醉而有些昏沉的脑袋都为之一清。
“好!痛快!真是好酒!”鲁智深抹了一把沾满酒水的大胡子,眼中精光四射,看着苏瑾,“苏神医,你这酒……有说法!”
两人就在酒坊外的石磨盘上坐下,对着夕阳,一碗接一碗地喝了起来。几碗酒下肚,气氛愈发融洽。
鲁智深拍着大腿道:“俺行走江湖多年,喝过的酒比你见过的米还多!却从没喝过这般滋味的!烈而不燥,醇而醒神,怪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