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用刑,废了你。”
这不是商量,是最后通牒。
用她仅剩的、可能恢复功能的右腿,赌她是否还敢挑战他的耐心。
她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像是想骂人,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脸上闪过恼怒、不甘,最终都化为了极度无奈和一种认命般的颓然。
她重重地向后靠回椅背,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了一片空洞的疲惫。
“行吧行吧。”
她挥了挥那只没受伤的手,语气里充满了敷衍和自暴自弃。
“治就治。您厉害,您说了算。”
江淮清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放松了一丝,周身那股骇人的压迫感也稍稍收敛。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
医生见状,立刻上前开始详细说明治疗方案,语速很快,夹杂着许多专业术语。
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偶尔眨一下眼睛,看不出是听进去了还是根本没在意。
江淮清始终静静站在一旁,目光大部分时间落在她身上,眼神复杂难辨,像是在审视一件超出他所有预估的、棘手却又至关重要的物品。
医生很快制定好了初步方案,留下一些止痛和消炎的药物后便匆匆离开,去准备后续治疗所需的器材和药物。
审讯室的门再次合上,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江淮清两人。
空气重新变得凝滞。
江淮清迈开脚步,走到她面前。
他依旧居高临下,阴影将她完全覆盖。
他看着她苍白瘦削的脸,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微微颤抖的睫毛,看着她那双腿一双因他而变成这样的腿。
他就这样沉默地看了她很久。
云上槿仰起头,因为角度的关系,需要费力地才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那双总是蕴藏着风暴或是冰山的眼睛里,此刻翻滚着一些她看不懂的、过于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