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怀中的婴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发出了细微的、不安的啼哭，但这哭声也很快在某种温和的抑制机制下平息。

当进度条达到100%时，莉亚的眼睛彻底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如同玻璃般透明。

她的呼吸与心跳同时停止，身体微微僵硬，仿佛一具精致的玩偶。

“单元A-01，意识上传完毕。生命体征终止。启动生物质回收程序。”

机械臂gentle地将那具失去灵魂的躯体和沉睡的婴儿移出，送入后方通道，那里有设施会将它们分解为最基础的分子，回收用于维持服务器的最低能耗运行。

高效，冰冷，不容丝毫情感浪费。

一个接一个，方舟公民silent地走进那水晶棺椁，完成从血肉到数据的转化。

过程中并非没有意外。

一些神魂力量异常强大或结构特殊的个体，在上传时出现了剧烈的排异反应，意识模型极不稳定，甚至有人在上传过程中因无法承受那“灵魂撕裂”般的痛苦而意识崩溃，化为无意义的乱码数据。

但大局，不可逆转。

执政官墨雪silent地伫立在主控中心，俯瞰着整个方舟。

光幕上，代表存活人口的数字如同雪崩般飞速下跌，而代表神国服务器内“数字灵魂”数量的数字则在稳步上升。

她的脸色苍白如雪，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渗出的却不是血，而是丝丝冰寒的灵气。

百万年来，她以轮回之力维系秩序，见证无数生死，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感到一种彻骨的冰冷与……罪孽。

是她，最终签署了这项计划。

是她，将文明的未来，押注在了一个虚拟的囚笼之中。

“雪姐姐……”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她意识中响起，是道果童子残留的那一丝共鸣印记，仿佛感受到了她巨大的痛苦。

墨雪没有回应，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情绪强行冰封。

不知过了多久，当方舟内最后一位公民的意识上传完毕，代表着存活人口的数字，最终归零。

方舟，变成了一艘飘荡在星光航道上的、巨大的、冰冷的……坟墓。

唯有神国服务器集群，散发着幽幽的蓝光，silent运行。

【缸脑计划完成。意识上传总数：3,721,458。失败数量：17,341。神国运行状态：稳定。】

墨雪缓缓睁开眼，眼中已无悲无喜，只剩下一片绝对的、执行者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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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步步走向那服务器集群的核心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