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那崩溃的趋势竟然瞬间止住，纯白电弧双眼中的恐惧平复，转而露出一丝茫然，灰黑色的云躯稳定下来，甚至变得更加凝实了一分，本能地继续吞噬起周围变得“温和”了许多的劫云碎片。

整个过程的发生，快如电光石火！ 从翠绿光点出现，到露珠消弭雷矛，再到绿光抚平劫云… 仿佛只是幻觉！

但那天劫威压瞬间减弱的一成以上，以及劫云兽的死里逃生，都清晰无比地告诉墨渊——这是真的！

高远虚空之中，那翠绿小瓶的虚影微微一闪，悄然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一个平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如同跨越了万古星空，直接在墨渊的识海最深处响起，清晰得令人发指：

“此乃人情，必还。”

声音落下，再无痕迹。

天地间，只剩下那被削弱了不少、却依旧恐怖的劫云，以及其中那只还在懵懂吞噬的劫云兽。

墨渊僵在原地，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不是感激，不是庆幸。 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毛骨悚然的寒意！

韩立！ 他一直在看！ 他看到了自己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底牌，所有的狼狈！

他选择了在这个最关键、最绝望的时刻出手，用这种轻描淡写、却足以改天换地的方式！

轻飘飘的一句话…“此乃人情，必还”。 这比任何威胁都更加可怕！

这意味着，从这一刻起，他墨渊，他这挣扎求存的伪仙王朝，欠下了韩立一个“人情”！

一个…不知何时、以何种方式、需要付出何等代价来偿还的“人情”！

这根本不是援助！ 这是…更高层面的支配！是…无法抗拒的因果！

墨渊缓缓抬起头，看着那依旧翻滚但威能大减的劫云，又“看”了一眼怀中濒死的魔瓶和裂纹遍布的雷神臂。

活下来了… 暂时活下来了。 但代价… 或许比直面天罚，更加沉重。

他缓缓握紧了那只无力垂落的雷神臂，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裂纹中渗出细微的金色血丝。

眼中，那混沌灰芒再次疯狂流转，却不再是单纯的疯狂，而是混合了极致的不甘、冰冷的愤怒，以及…一丝对那无法企及之高度的、刻骨铭心的…敬畏与渴望。

韩立… 这份“人情”… 我记下了！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