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亡命徒般的狠厉与决绝。配合他那条明显不正常、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手臂，竟让那几名逼近的弟子脚步下意识地一滞。

吴清风长老眼睛微眯，此子心性竟也如此坚韧？在寿元被夺、强敌环伺之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爆发出如此战意？这更坚定了他要将此子带回研究的决心。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

“嗡……”

众人脚下的山体，似乎轻微震动了一下。

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宏大的气息，仿佛沉睡了万古的巨兽即将苏醒，从九座圣山环绕的深渊方向隐隐传来。

吴清风脸色猛地一变，再也顾不得伍小满，厉喝道：“不好！禁地深处有变！速退！”

他大袖一拂，一股柔和的法力卷起叶凡、庞博以及他们身边几位衰老较轻的同学（包括李小曼、周毅等），化作神虹，毫不犹豫地冲天而起，向着远空遁去。至于其他那些已经衰老得不成样子的同学，他看都未看一眼。

那几名原本要擒拿伍小满的弟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感受到那深渊方向传来的令人心悸的气息，不敢再多停留，恨恨地瞪了伍小满一眼，纷纷驾驭虹光，追随吴清风而去。

转眼间，山巅之上，只剩下瘫倒在地、哀嚎哭泣的垂老同学们，以及…孤身一人，拖着沉重左臂，白发苍苍，却依旧顽强站立着的伍小满。

神虹远去，山风呼啸。

带着荒古禁地特有的、剥夺生机的寒意，吹动他花白的头发和破烂的衣襟。

他望着那群“仙人”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皱纹、却紧握着的右拳，以及那条冰冷坚硬、仿佛与这具迅速衰老的躯体格格不入的左臂。

长生不老？

系统？

在这霸道无比的天地规则面前，似乎都成了一个苍白的笑话。

但他还站着。

还能挥拳。

伍小满缓缓抬起沉重的左臂，对着空无一人的天空，对着那无形的命运，轻轻挥了挥。

“真男人…果然…不好当啊…”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苍老而沙哑，带着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反而释然的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