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深处的神龛早已腐朽不堪,神像塌了半边,露出斑驳的木质纹路。月光穿过神龛后方的破洞,恰好照亮薛九玄摊开的手掌——三封折叠整齐的书信与一张兽皮地图,在昏暗环境中泛着淡淡的光泽,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分量。
李将军的目光落在这些物件上,瞳孔骤然收缩。他戎马半生,见过无数机密文书,仅从纸张材质与印章样式,便看出这绝非寻常之物。不等薛九玄开口,他便急切地伸手拿起最上方的书信,借着月光快速翻阅。
越看,李将军的呼吸便越急促,脸色从最初的凝重转为震惊,再到后来的铁青。当看到“割让东域三城”“献镇南城防御图”“共助亲王登基”等字句时,他猛地攥紧信纸,指节泛白,信纸在他手中被捏得褶皱不堪。
“逆贼!简直是丧心病狂的逆贼!”李将军低声怒吼,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腰间的佩刀都被他无意识地攥出了冷汗,“亲王身为皇族血脉,竟勾结境外魔修,出卖国家疆土,置数十万百姓于不顾!此等行径,天地不容!”
他又拿起那张兽皮防御图,图上用朱砂标注的城防军布防、粮仓位置、城门阵法节点,详尽得令人心惊——这分明是镇南城的核心防御机密,一旦落入黑羽宗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薛九玄看着李将军怒不可遏的模样,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他沉声道:“李将军,这便是亲王与黑羽宗勾结的铁证。三日后深夜子时,他们将联手围攻镇南王府,先夺王府控制权,再里应外合拿下城防军,最终以镇南城为据点,起兵谋反。”
“三日后?!”李将军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们动作竟如此之快!”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在信纸边缘划过,语气凝重,“薛世子,你今日约我前来,想必已有应对之策?李某虽不才,但深受皇恩,绝无坐视叛国贼作乱之理!”
薛九玄见他立场坚定,心中稍定,缓缓说道:“王府已加固聚灵防御阵,亲卫也配备了特制防御法器,足以支撑一时。但亲王麾下有二十名金丹修士,黑羽宗再加派三十名金丹修士,合计五十名金丹战力,仅凭王府之力,虽能拼死抵抗,却难斩草除根。”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李将军:“将军手握城防军,麾下精锐众多。若将军愿伸出援手,三日后深夜,待王府与敌军激战正酣,将军率亲信突袭敌军后路,咱们内外夹击,定能将这伙逆贼与魔修一网打尽!”
李将军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他并非不愿相助,而是城防军的情况远比薛九玄想象的复杂:“薛世子,并非李某推诿。亲王在城防军中安插了不少眼线,部分将领早已被他收买。若贸然调动大军,恐怕未等出兵,便已走漏消息,反而陷入被动。”
薛九玄早有预料,点头道:“将军顾虑极是。我无需将军调动全部城防军,只需三百名绝对忠诚的精锐便可。将军可借‘加强城西巡逻’为由,将这三百人秘密调至城西军营待命,届时直扑王府外围,专攻亲王私兵后路。”
“至于黑羽宗的魔修,”薛九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们功法诡异,但与亲王私兵本就离心离德,遭此突袭,必然阵脚大乱。届时我率军从王府杀出,两面夹击,定能一战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