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砚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捧着个竹篮,里面是他连夜刻的小玩意儿:桃花纹的书签,五灵形状的哨子,分给孩子们时,特意把刻着稻谷的哨子塞给了小石头——那是他照着小石头去年寄给西域的图案刻的。
“吹吹看。”书砚教他含住哨子,轻轻一吹,清越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像不像燕巢里雏鸟的叫声?”
小石头的脸笑成了红苹果,举着哨子在雪地里转圈,木牌上的稻谷图案在阳光下闪着光。林宇轩站在廊下看着,忽然对林萱道:“该给桃树修枝了,留着壮枝,明年才能结更多果子。”
修枝的剪刀在林宇轩手里翻飞,剪下的细枝被书墨拾起来,捆成一束束的,说要送给镇上的绣娘做绣绷。林逸尘则在医馆前摆了张桌子,免费给拜年的乡亲们测血压,书墨在旁帮忙递水,手腕上戴着阿风用薰衣草梗编的手链,淡紫色的花粒随着动作轻轻晃。
午后,西域商队的马车停在了院门口。领头的商人抱着个锦盒进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十二块晶莹的玉佩,每块都刻着五灵图案,玉质温润,竟是用落星坡的星辰砂边角料打磨的。
“这是西域的孩子们做的,”商人笑着说,“他们说,林家的木牌带着温度,他们的玉佩带着星光,合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守护。”
林萱拿起刻着灵心果的玉佩,触手竟带着淡淡的暖意,像是被无数双手摩挲过。书砚和书墨小心翼翼地接过属于自己的那块,用红绳系好,贴身戴在脖子上。
暮色降临时,商队的孩子们和镇上的孩子们在院里堆了个大大的雪人,雪人手里举着两块牌——一边是江南的桃木牌,一边是西域的星辰玉佩,在灯笼的映照下,像两团跳动的光。
林萱站在廊下,看着孩子们围着雪人唱自编的歌谣,歌词里有极北的冰原,有深海的浪,有青木林的芽,有落星坡的星,有炎山的火,最后都落在了江南的桃花上。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炎山密道里,五灵物共鸣时的金光也曾这样温暖。原来那些散落天涯的灵物,从未真正离开,它们化作了木牌上的纹路,玉佩上的光,孩子们嘴里的歌,在寻常日子里,守护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安宁。
夜深时,孩子们都散去了,院中的雪人还立在那里,红绸带在风里轻轻飘。书砚在灯下给西域的孩子写回信,说江南的雪会化成春水,滋养桃树的根;书墨把星辰玉佩放进药箱,说要让它沾沾草药的香;小石头把稻谷哨子放在枕边,梦里都是清越的鸟鸣。
林萱看着炭炉里跳动的火光,炉边放着那枚合二为一的玉佩,和西域送来的星辰玉佩并排躺着,像两位久别重逢的老友。她知道,这故事永远不会结束,就像这炉火,只要有人添柴,就永远不会熄灭;就像这桃花,只要有人守护,就年年都会盛开。
窗外的月光落在雪地上,亮得像铺了层银,远处的爆竹声还在隐隐约约地响,带着新一年的期盼,和着院里的炭火声,织成了一首关于传承与希望的,没有结尾的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