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妃嫔,未经传召,擅闯朝会议政的金銮殿,这是前所未有之事!更何况,她还是近日所有风波的中心人物!
她手中那卷奏疏,是什么?
萧彻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她高举过顶的奏疏上,又缓缓移到她苍白却倔强的脸上。他能感觉到,那奏疏之上,似乎凝聚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决绝的气息。
“呈上来。”他的声音,透过冕旒传出,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与紧绷。
高德胜立刻快步走下御阶,从沈清弦手中接过那卷奏疏,又快步返回,恭敬地呈到萧彻面前。
萧彻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那冰凉奏疏的瞬间,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缓缓展开。
当那熟悉的、带着她特有笔迹(虽刻意模仿原主,却仍有细微不同)的字迹映入眼帘,尤其是开篇那“罪妾”、“血书”、“泣陈”等字眼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快速地阅览下去,越看,脸色越是阴沉,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几乎要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冰!
殿内百官,虽然看不到奏疏内容,但看着皇帝那骤然变得难看至极的脸色,以及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怒火,心中皆是骇然!这沈贵妃,到底呈上了什么东西,竟让陛下如此震怒?!
沈擎宇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盯着御座之上的帝王,生怕下一刻就会听到雷霆之怒降临到妹妹头上。
终于,萧彻看完了最后一字。他猛地将奏疏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那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刺耳。
他抬起头,冕旒珠玉剧烈晃动,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此刻翻涌着滔天的巨浪,是震惊,是难以置信,是……一种被狠狠刺伤的暴怒!
他死死地盯着下方跪得笔直、仿佛将所有生死荣辱都置之度外的沈清弦,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危险的平静:
“沈清弦……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这奏疏之上,所请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