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河的风裹着沙粒，打在人脸上生疼。河水是暗沉的土黄色，连正午的阳光都渗不进去，水面上飘着些破碎的水草，风一吹就裹着泥沙打转，还带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这是沙僧被贬下凡后，困了近百年的地方，河底的泥沙里，还埋着他当年串骷髅项链的半截铁链。

“这破河咋比黑水河还脏？”八戒扛着钉耙，往后退了两步，生怕泥沙溅到裤腿上，“沙师弟，你当年在这儿待了那么久，就没找到个干净的渡口？”

沙僧没接话，他的手心突然发烫，脖子上当年串骷髅的旧痕隐隐作痛——自从戴上观音菩萨给的念珠后，这痕迹就没再疼过，可今天一靠近流沙河，因果系统的徽章就在眉心闪个不停，淡灰色的光像是在呼应河底的什么。

“沙师弟，你是不是感应到啥了？”唐僧走到他身边，注意到他紧绷的脸色，“这河底若有危险，咱们就再找找别的路，不用勉强。”

悟空扛着金箍棒走到河边，火眼金睛扫过水面，眉头皱了起来：“水下有微弱的魂气，不是妖气，倒像是……轮回残留的因果。沙师弟，这河底是不是埋着你当年的‘旧东西’？”

沙僧的身子颤了一下，声音有些发哑：“师父，大师兄，俺当年被贬到这儿，误吃了九位路过的僧人……后来才知道，那是……那是前九世的取经人。”他抬手摸了摸眉心的因果徽章，“刚才徽章一直在闪，俺想下去看看，或许能了了这桩因果。”

唐僧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之前观音菩萨说过的“九九八十一难，因果轮回皆是考验”，原来沙僧与自己的因果，早在九世之前就开始了。“你要下去可以，但务必小心，悟空会在岸上护着你，若有危险，立刻上来。”

悟空点了点头，金箍棒在岸边轻轻一点，一道淡金色的光罩落在水面：“俺这光罩能挡河底的煞气，你要是遇到魂气反噬，就往光罩方向游，俺会拉你上来。”

沙僧深吸一口气，脱下外衣，只留着贴身的僧衣，纵身跳进流沙河——河水比他记忆中更冷，刚入水，眉心的因果徽章就“嗡”地一声亮起，淡灰色的光幕在他眼前展开：【因果系统触发：检测到流沙河底“前九世取经人残影”，触发“因果回溯”机制】。

他朝着河底游去，泥沙在身边翻滚，隐约能看到河底的暗礁上，挂着些破碎的僧衣碎片。突然，一道淡白色的残影从暗礁后飘了出来——是个穿粗布僧衣的和尚，手里攥着一串断了线的佛珠，正站在河底的泥沙里，眼神茫然地看着前方。

“第一世……”沙僧的喉咙发紧，他认出这是自己吃掉的第一个僧人，当年那串佛珠，还被他串在了骷髅项链上。

没等他反应过来，更多的残影从河底冒了出来——第二世的僧人背着个布囊，里面露出半卷经书；第三世的僧人手里拿着个破碗，碗沿还沾着些米汤；第四世到第九世的残影，有的在挣扎，有的在念经，有的只是静静地站着，可他们的眼神里，都带着同一种熟悉的温和——那是唐僧的眼神。

【因果回溯：前九世取经人皆因“沙僧执念”陨落，残影滞留流沙河底，等待“因果了结”】光幕上的文字刺痛了沙僧的眼睛，他看着那些残影，膝盖一软，跪在河底的泥沙里，双手捂住脸，声音带着哽咽：“师父……是俺害了您九世……俺当年被戾气迷了心窍，不该……不该吃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