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再次将云阳吞没。与来时不同,此刻的他,身上添了新的伤痕,心里则多了几分冰冷的刺痛和一种模糊的、名为“力量”的渴望。
清河镇短暂的经历,像一根尖锐的刺,扎破了他过去五年在爷爷羽翼下形成的、对世界温和的认知。弱肉强食,爷爷说过,他如今才算真正尝到了其中滋味。
脸上的掌印还在隐隐作痛,被拳脚踢打的地方更是传来阵阵钝痛。但他咬着牙,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再流泪。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那个叫虎哥的胖子不会因为他的眼泪就还他炊饼,那些魔头更不会因为他的眼泪就放过爷爷。
他需要的是力量。像爷爷那样,挥手间调动天地之力,让所有欺辱他、伤害他亲人的敌人,都付出代价!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在他心中疯狂燃烧。
他不再漫无目的地奔逃。而是一边向着东方跋涉,一边开始有意识地、更加努力地去尝试运用爷爷教导的一切。
饥饿时,他不再仅仅寻找熟悉的野果。他会停下来,闭上眼睛,努力扩展自己疲惫的神念,去感知周围植物的“气息”。他寻找那些散发着温和、饱满生机(木行)的植株,尝试判断其是否可食。成功率依旧不高,但比起之前胡乱采摘,已然好了很多。他甚至找到了一种爷爷提过的、根茎富含淀粉且无毒的“土薯”,虽然挖掘困难,却足以果腹。
口渴时,他不再满足于找到溪流。他会蹲在水边,尝试像以前那样,用神念去“托举”水流。十次里或许能成功一次,让一小股溪水违反常理地微微隆起,让他能更方便地掬水而饮。每一次微不足道的成功,都让他对“水”的感悟加深一分。
夜晚降临,寒冷彻骨。生火变得至关重要。他依旧无法直接汇聚火行之力,但对燧石的使用越发熟练。他还会特意寻找一种特殊的、质地疏松的枯木(蕴含残留火气),作为引火物,使得生火不再那么艰难。跳动的火焰温暖了他的身体,也映照着他日益坚毅的眼神。
他甚至开始模仿山林中的野兽。观察猎豹扑击时的爆发(金行之锐?火行之猛?),学习猿猴在林间腾挪的灵巧(木行之韧?风之流动?),体会毒蛇潜伏时的隐忍(水行之柔?土行之藏?)。
他将这一切与爷爷教导的五行生克之理对应起来,虽然很多想法稚嫩甚至错误,但这种主动将理论联系实际、观察自然的思考方式,正是禹老所期望的。
他的身体在跋涉中变得黝黑精瘦,伤痕累累。但他的神念,却在一次次耗尽、恢复、再耗尽的过程中,如同被反复锻打的铁胚,变得更加凝练、坚韧。虽然总量增长缓慢,但其“质”,却在悄然提升。
对五行之力的感应,也变得更加清晰和敏锐。
他能更轻易地分辨出不同岩石中蕴含的微弱金气(金行),能感觉到不同地域地脉之力的微弱差异(土行),能预感到天气的变化(风、水、火的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