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了脉冲。”赵铁柱说,“没用。”
“它在学。”陈砚说,“刚才的吼,和上次不一样。”
“啥意思?”
“上次是试,这次是命令。它在指挥地脉,像带兵。”
赵铁柱盯着他,片刻后转身拧阀。水流冲出来,可十米不到就开始拐弯,缓缓往南岗流。他调压力,水还是逆着走,像被看不见的磁极吸着。
“吸力在变强。”他说。
陈砚走到监测桩边,把残卷贴桩底。纹路又现,不再是星图,是环形波纹,中心在祖坟下。他摸桩子,金属杆在震,频率和吼声一样。那震顺着手指上来,他眼前一黑,恍惚看见一只青铜巨龟沉在地底,背刻符文,四肢锁链,可链子一根根在断。
“它不是在找钥匙。”他说,“它在等钥匙自己走过来。”
赵铁柱关了阀,站直。他看着陈砚,声音压低:“你不会回去的。”
“不会。”陈砚说。他知道赵铁柱说的是什么——回镇上,装没事,继续当个修水管的、守坟的、没人记得的陈家后人。可他已经听见地下的呼吸,摸过那滴蓝“泪”,他的命,早和这封印缠死了。
远处,陆子渊实验室方向,又一声吼。这次更长更沉,从地底深处传来。老槐树的裂缝裂大了,淡蓝结晶像细雨往下渗,簌簌落进土里,溅起小水花,发出‘滋滋’声,像热油滴进水。
陈砚把铜烟杆别进腰带,残卷塞进防水袋。他蹲下,把监测桩往祖坟方向挪了半米。桩刚插稳,地颤得更凶,残卷在袋里发烫,纹路透过塑料冒出来,指地下。他抬头,看见赵铁柱站在泵站门口,机械臂探头对准地表裂缝。他按下记录键,屏幕刚亮,信号断了。再按,没反应。
赵铁柱抬起头,穿过晨雾,看向陈砚。
树皮裂缝里,结晶越渗越多,像泪,像血,像什么东西,正在醒来。
陈砚伸手,接住一滴落下的结晶。它落在掌心,没化,反而慢慢动起来,像颗活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