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对此似乎毫无所觉，他骑着驴，已经走到了城中心那片相对完好的广场。他轻轻一拉缰绳（虽然驴脖子上并没有）， 瘦驴便听话地停了下来。

他翻身下驴， 随意地坐在广场中央一个破损的石墩上，又从袖子里摸出了另一只完整的烧鹅， 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仿佛刚才所做的一切，与给路边野草浇了点水没什么区别。

李炎和静虚仙子快步跟了上来， 站在不远处，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敬畏、好奇、感激、以及一丝面对未知存在的本能拘谨，让他们这两位在修行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普智大师也默默走了过来， 站在另一侧，低眉垂目， 手中的佛珠捻动得极其缓慢。

赵铁柱安排好了防务和救治事宜， 也匆匆赶来， 他不敢靠得太近，只是在远处恭敬地站着，心情激动而又忐忑。

整个广场，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之中，只有白辰咀嚼烧鹅的细微声响。

最终还是李炎性子更急些， 他深吸一口气， 上前两步，对着白辰抱拳躬身， 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晚辈离火岛李炎，多谢前辈适才出手相助，解黑岩城之围，更……更让我等见识何为无上大道！”

白辰头也没抬， 专心对付着手中的烧鹅，含糊地应了一声： “嗯。”

李炎被他这反应噎了一下， 硬着头皮继续道：“前辈，那圣魔族狼子野心，布局深远，如今更找到林凡此子作为容器，意图献祭此界，接引其族真祖降临！此乃倾覆之祸，关乎亿万生灵存亡！晚辈恳请前辈，为天下苍生计，出手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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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虚仙子也上前一步， 盈盈一拜：“晚辈静虚，亦恳请前辈，挽救此界于危难！”

两人的话语，道出了此刻聚集在此地所有人的心声。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坐在石墩上、吃着烧鹅的灰衣青年身上。

白辰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口肉， 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和嘴，将油纸揉成一团，精准地扔进了远处一个倒塌一半的灯笼架里。

他这才抬起头， 目光平静地扫过李炎和静虚，又似乎越过他们，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林子大了，”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什么鸟都会叫。”

“有人想当救世主，有人想浑水摸鱼。”

“吵吵嚷嚷，无非是为了那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