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等家兵部曲,手里的刀,是用来护主家的,不是用来讲私情的!
你是主母的婢女,我自然敬你。
但你却在此处编排我这个家兵队率。
这就是在编排我们所有家兵。
详细区直,我自会向都伯禀明,向主母诉说申明!
你且等着吧。”
闻说,小翠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强撑着道:“可你们是同乡……”
何方的声音陡然拔高:“各位也都看到了。
方才演练,是他何林不服我夺了他的队率之位,率先挑事。
我念着同乡之谊,不追究他以下犯上之罪。
还给了他比试的机会。
是他自己不中用,输了。
输了不认,梗着脖子抗命。
军伍里,抗命者当如何?
按军法,轻则杖责,重则砍头!”
小翠还要再说,已被旁边人拉住,道:“你再说,害死的定是何林!”
她这才咻地住了口。
何林,可是她表哥......
这个时候,已经憋屈了好几章,说得高兴的何方,哪里还收的住:“真到了刺客翻墙、叛军临门的日子,靠这些讲私情,主家的安危能保得住?”
他环视众人,声音掷地有声:“正是如此,主家才安排严都伯来教导某等。
为的是让某等能护住主家!
不是让你们在这儿嚼舌根,论私情的!
今日我若容他抗命,明日就有人敢在巡逻时偷懒,后日就敢在护卫时退缩。
到时候死人了,你们谁来偿命?谁去跟主母说‘我们念着同乡情分’?”
一番话砸下来,校场边鸦雀无声。
挑水的仆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搓麻绳的老仆低下头,手里的麻线散了都没察觉。
小翠脸涨得通红,捏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就连要抬何林的何春和何宝,都听的如痴如醉。
严干站在老槐树下,看着何方挺直的背影,忽然抬手抚了抚剑鞘。
这小子不仅懂阵法,更懂“立威”的要害——不是靠拳头硬,是靠理直气壮,靠借势,靠把“规矩”砸在每个人脸上。
自己随手提拔的这个队率,藏着的本事比他想的要多得多。
接下来,靠何林何方相互制衡已经没有必要。
当然,最关键的是,严干的志向不在此处。
所以不需要刻意打压。
像何林那种,这个位置已经是他的天花板,自然要盯着别有人来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