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张文山,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林轩。
连个罐子都拿不稳,还敢自称鉴宝专家?真是笑掉大牙!
然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就在刚才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就在林轩用手托住罐底,身体挡住所有人视线的刹那。
他托着罐底的右手拇指,精准地在底部一个他早已用神眼看好的结合点上,运起一丝微弱的内劲,轻轻一按。
“咔哒。”
一声比蚊蚋还轻的声音响起,夹层的暗格应声弹开。
与此同时,他伸出的左手,在扶住罐身的过程中,如同变魔术一般,食指和中指一勾,已经将那个油纸包夹在了指间。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当他将罐子放回桌面时,那个小小的油-纸包,已经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收入了袖中。
“东西不错,就是有点沉,手滑了。”林轩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灰,仿佛刚才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李总,药方您收好,按时服用。我就先告辞了,一个月后,再来拜访。”
“我送您!我送您!”李建国殷勤地将林轩送出别墅。
张文山看着林轩离去的背影,脸上终于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狰狞的笑容。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三爷。”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谄媚和邀功的兴奋。
“事情办妥了。跟您预料的一样,那小子就是个半吊子水货,他上钩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沙哑的男人声音。
“哦?说来听听。”
张文山立刻添油加醋地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尤其是林轩用“延寿二十年”的药方换取假古董的“蠢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他本以为会得到黄三爷的夸奖。
然而,电话那头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沉默让张文山心里的喜悦慢慢冷却,转为一丝不安。
“三……三爷?”他试探着问。
“延寿二十年的药方……”黄三爷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文山,你确定他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李建国那老东西都信了!当场就跟宝贝似的把药方收起来了!”
“呵……”黄三爷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有意思。真有意思。”
“一个敢开这种方的医生,一个敢信这种方的富豪……这个林轩,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那……三爷,下一步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张文山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尽管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
“不急。”黄三爷淡淡道,“让他蹦跶。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你,找个机会,把李建国正在用的那张药方,给我弄一份过来。记住,要原方,一个字都不能错。”
“是!三爷!我保证完成任务!”张文山连忙应下。
挂掉电话,黄三爷靠在宽大的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他的脸上,没有张文山想象中的暴怒,只有一种如同猎人盯上猎物般的浓厚兴趣。
“林轩……《九转玄医诀》……有点意思……”
另一边。
林轩坐进自己那辆普通的国产车里,关上车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凝重。
他从袖中拿出那个小小的油纸包。
油纸已经泛黄发脆,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
他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将其剥开。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价值连城的秘籍。
只有一本巴掌大小、用黑色皮革包裹的笔记本,和一个被叠成方块的、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丝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