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人将账册贴在城门口,百姓围来看时,有人指着其中一个名字哭骂:“就是这张老财,去年把我儿子抓去当壮丁,至今没回来!”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拿着锄头扁担就往乡绅家里冲,郑龙赶紧带人去维持秩序,却被我拦住:“让他们去,这些蛀虫,留着也是祸害。”
傍晚清点战利品时,白砚发现了批特殊的铁料,上面打着“信丰”的印记:“竟是从虔州运来的精铁,被元军截了藏在这儿。”她掂了掂铁块,突然笑了,“够造五百把枪,正好补给特战大队。”
阿黎在城西医帐里忙得脚不沾地,伤员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她往伤口上撒着草药,额角的汗珠滴在药臼里:“燕殊找来的止血草快用完了,得去山里再采些。”吴燕殊正帮她碾药,闻言起身道:“我去,银狐认得路。”
夜里的连州城并不安宁,巡夜的队员总能在街角发现三五成群的元军散兵,提着刀在暗处窥伺。黄丽的箭射死了两个想放火烧粮仓的,箭杆上还绑着字条:“李恒大军至,尔等皆为齑粉。”
我将字条揉成纸团,扔进火盆:“让炊事班多做些干粮,明日一早拔营,往桂阳走。”白砚正收拾地图,突然指着广西方向:“那边的义军派人来了,就在城外,说是带了陆秀夫的密信。”
来的是个瘸腿老兵,脸上有道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巴。他掏出用油布裹着的信,手还在抖:“陆大人说,广西的土官愿借道给咱们,只要能打退李恒……”话没说完就咳起来,咳出的痰里带着血。
“让阿黎给他看看,”我展开信,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有力,“传令下去,连夜造木筏,明日顺流而下,直取桂阳。”郑龙突然撞开帐门,手里举着个箭筒:“元璟的人又来了,这次送的不是刀,是这个!”
箭筒里没有箭,只有块绣着狼头的布,与哈麻弯刀上的纹样如出一辙。白砚摸了摸布面,突然脸色煞白:“这是西夏王族的徽记,元璟怎么会有这个?”
溶洞的钟乳石在火把下滴着水,像在倒数时间。我望着帐外的星空,桂阳的方向乌云密布,想来一场大战已不可避免。郑龙磨着客家刀,刀刃划过石头的声响里,混着远处暗河的水声,竟像首催征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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