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的能量,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而顾言,就是那个出口。
“这……”满屋子的研究员都看呆了。
陈博士快步上前,看着顾言苍白的脸和额角渗出的冷汗,又看了看趋于稳定的季骁,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成型。
“先生……您……或许可以成为疏导他体内能量的临时‘容器’。”
“说下去。”顾言的嘴唇有些发白,但他握着季骁的手,依旧稳固。
“理论上,如果您能持续为他分流一部分能量,就能将他体内的能量水平维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阈值,为我们争取到研究解决方案的时间。但是……”陈博士的语气充满了担忧,“这个过程对您来说,是极度危险的。您是一个普通人,您的身体没有经过任何改造,强行承受这种能量,后果不堪设想。您可能会……”
“我会怎么样?”
“您可能会死。”陈博士一字一句地说道。
整个实验室,安静得能听到仪器运作的微弱电流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言身上,等待着他的决定。
顾言没有看任何人,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季骁安静下来的睡颜上。他看着那张熟悉的,曾经永远挂着阳光般笑容的脸,此刻却因为痛苦而苍白脆弱。
他想起这个人是如何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是如何在自己面前露出晃眼的白牙,是如何在危险关头挡在自己身前,又是如何……用自己的身体,为他熔开了一条生路。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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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季骁死了,他活着,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准备设备。”顾言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先生,您要三思!”陈博士劝道,“这只是一个理论上的假设,我们没有任何临床数据支撑!风险太大了!”
“我不需要数据,我只要他活着。”顾言抬起头,看向陈博士,“这是我唯一的目的,也是你们唯一的任务。如果你们做不到,我会找能做到的人来。”
他的眼神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决心。
“我再说一遍。”顾-言的声音冷了下来,“准备能量传导装置。把他体内的痛苦,分一半给我。”
这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用一纸合约掌控一切的顾言。
这是一个心甘情愿,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爱人筑起堤坝的守护者。
这是一种逆向的契约。
不再是单方面的占有和控制,而是将两个人的生命,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捆绑在一起。
你痛,我便陪你痛。
你要死,我便陪你死。
陈博士看着眼前的男人,最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是,先生。我明白了。”
半小时后,顾言躺在了季骁旁边的另一张担架上。
数根导线连接着他和季骁,以及一台复杂的能量传导仪。
“先生,设备已经准备就绪。能量传导即将开始,初始值为百分之一。过程可能会非常痛苦,一旦您感觉无法承受,请立刻告诉我们。”陈博士的声音从旁边的操作台传来。
“开始吧。”顾言闭上了眼睛。
“能量传导,启动。”
当第一股经过仪器过滤的能量,缓缓涌入顾言体内的瞬间,他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压抑的闷哼。
那感觉,像是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意识,在一瞬间被黑暗吞噬。
在短暂失去意识的刹那,一幅尘封的画面,毫无征兆地闯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母亲苏晚留下的研究日志。他曾经翻阅过无数遍,却唯独忽略了最后一页。
那一页上,没有复杂的数据和公式,只画着两个潦草的,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人形。
而在人形的旁边,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行他从未注意过的小字。
『共生,亦是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