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元秃和宫玄翡虽然觉得刘大人下令毒打恶霸有失官态,也有官官相护之嫌,但还是颇感痛快,要对付那些财大气粗的恶霸,只有以恶对恶。不过在痛快之余,又不禁感到一丝丝忧愁,那少年公子自恃财大气粗,天不怕地不怕,遭此惩罚是罪有应得。
假若他欺负的不是童姑娘而是一名普通百姓呢?结局会这样吗?假如他像曹知县那样,有更大的官撑腰,刘大人还敢毒打他吗?
片刻间那少年公子及其同伙已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个个痛苦不堪。
童雪玲道:“刘大人,你别闹出人命来了,不然你也会坐牢的。”
刘大人哈哈一笑道:“童姑娘,他们有眼无珠,欺辱了你抓他们回去定他们死罪也不为过,你不必为他们求情。”顿了一顿,又道:“童姑娘,你若怕闹出命案惹来麻烦,是谁骂了你你就把他的舌头割下来,是谁用手打过你你就把他的手砍下来,总之不能让你受了委屈。”说完递过了一把利刃。
童雪玲摇摇头道:“我不想伤害他们,但也不想宽恕他们。你还是将他们抓回去按刑律处置他们为好,别滥用私刑。免得旁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影响官府声誉。”
刘大人连连点头称是。
此刻一随从匆匆走来,在刘大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刘大人顿时脸色大变,暗叫不妙,想道:“消息传得真快,此事怎么让知府大人知道了呢?并还要亲自来察看案情?知府大人本就对自己存有偏见,如果他见我毒打案犯,一定会责怪我办案粗野,损了官府声誉。那日后还如何在官场上有所作为?
于是急忙喝令住手,又下令将那少年公子及同伙扶起,将他们五花大绑,直到知府大人来了看不出任何痕迹为止,以掩盖他对那少年公子的暴行。
刘大人这才满意地笑了,等待知府大人的光临,不过他忽然又发觉了童雪玲,心里感到几分紧张,想道:“知府大人和宫大人是形影不离,如果宫大人发觉童小姐就是受害人,难免起疑心,如果他发觉自己为了讨童姑娘欢心而滥用职权毒打肇事者后,随便在知府大人面前嘀咕几句,后果也不敢设想。”情急之下,只好吩咐一官差先将童雪玲送走,自己则带着众官兵押着那少年公子及同伙朝知府大人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沙元秃和宫玄翡感到莫名其妙,当然不知道刘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探明究竟,两人混在人群中也跟了上去,只见迎面走来两人。
宫玄翡忽然眼睛一亮,险些叫出声来,这不是知府大人和爹吗?他和宫文达分别多日,如今重逢,带给她的自然是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可惜不便相认。
沙元秃见宫文达来到,也颇感意外,赶忙对宫玄翡道:“原来是宫伯伯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来得全不费功夫,我们可以跟踪宫伯伯回家了。”
宫玄翡会心地点了点头,目光却仍注视在宫文达和知府大人身上,此刻只见刘大人快步上前,向知府大人和宫文达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提高嗓音道:“恭禀知府大人,宫大人,卑职正在追查一宗恶霸扰民案件,请知府大人和宫大人指教。”
宫玄翡当然明白这是官场中下属见到上属必有的礼数,只听得知府大人道:“这儿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顺道来看看,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刚才发生之事不到一个时辰便传遍了汀州的大街小巷,影响极其恶劣。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居然兹生出如此恶霸,即是你的耻辱也是我的耻辱,肇事者抓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