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已布设的骨刺陷阱、能量警报器,全部充能至满负荷,切换至被动触发模式。
将所有备用传感器的灵敏度,强制调至最高频段,哪怕会增加误报风险。”
老查理重重点头,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那根跟随他多年的拐杖,用力在地面上一顿,发出沉闷而坚定的一声响,仿佛在为这片废墟注入了第一声反击的心跳:
“明白了。那就让那些铁皮罐头,好好听听——这片废墟之下,我们心脏跳动的声音。”
命令被迅速而无声地执行。民众在被低声催促中快速而有序地向洞穴深处转移,一个孩子紧紧抱着那个装有绿色苔藓的旧铁盒,仿佛那是黑暗中最后一点珍贵的色彩。民兵们快速检查着手中简陋的钉枪,将磨尖的骨刺一根根填入发射槽,他们的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呼吸刻意放轻,空气中只剩下装备摩擦的细微声响与彼此紧张的心跳。
周凡立于加固后的入口掩体之后,身影大半融入阴影。他将那枚已被体温焐热的木雕取出,紧紧贴在胸口,让那熟悉的粗糙木纹与自己愈发澎湃的第二心跳寻求着共鸣与安抚。
这枚小小的木雕,此刻像一枚冰冷的砝码,为他即将掀起的风暴,加上了一圈自制的——
决心天平。
雪,无声落在他的肩头,瞬间便被体表的微热蒸腾成缕缕转瞬即逝的白汽,却带不走那自东北方向弥漫而来、深入骨髓的寒意。
周凡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混凝土与黑暗,死死锁定东北方的夜空——
那里,曾被荒坂车灯短暂划开的夜幕早已重新弥合,此刻却像一道正在被从内部强行撕开的、尚未完全愈合的陈旧伤口,又像一扇通往最终审判的、正在缓缓开启的巨门。
他将那枚彻底沉寂、再无回应的联络器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掌骨。
艾莉娜那被电流撕碎的警告,尤其是最后重复的“重甲单位”四个字,如同四颗被依次推入旋转弹仓的、沉重的特制穿甲弹,
带着死亡的哨音,完成了击发前的最后准备。
信号中断,
绝非终点。
这是孤狼在决战前夜,于绝对的寂静中,为自己读出的——
第一秒,也是最后一秒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