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怀里父亲的工作证,证壳边缘磨得发暖,像父亲的手。
后半夜起了雾。
楚风裹紧外套,假装去添柴火,余光瞥见灰鸦的影子在井边摇晃。
突然,那影子踉跄了一下,“扑通”跪在地。
“不...不能再骗他们...”灰鸦的声音带着哭腔,“爸,我对不起你...”他额头抵着青石板,冷汗顺着下巴滴在罗盘上。
楚风心尖一紧,大步走过去,弯腰时假装踉跄,手掌按上灰鸦后颈——这是灵瞳深层扫描的最佳角度。
灵瞳里炸开一片血雾。
楚风看见二十年前的暴雨天,穿工装的男人把伞全倾向身边的小男孩,自己后背湿得透透的。“儿子今天考了满分,想带他去动物园。”男人在日记本上写字,钢笔水晕开一团蓝,“等井区工程结束,爸就请三天假。”
下一幕是轰鸣的卡车。
男人被推下悬崖时,怀日记本飞出去,被车轮碾得粉碎。
画面突然扭曲,戴面具的人捏住小男孩的下巴:“想让你爸活过来吗?
用你的命,换他在记忆殿里永生。“
“够了。”楚风喉头发哽,从背包里摸出旧烟盒。
大前门的商标褪了色,他抽出一支,“你爸交班那天,抽的就是这个。”
灰鸦猛地抬头,泪水糊了满脸:“你...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