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何雨柱脖子一梗,话音未落,人已经像条滑溜的泥鳅,“哧溜”一下窜出门,直奔后院。
“有本事,你就别回来!”何大清的吼声追着屁股砸过来。
后院正房,聋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嘴里叼着杆旱烟袋,正在吞云吐雾。她手里还拿着一副长条形的叶子牌,自己跟自己打。
她瞧见何雨柱掀帘子进来,布满皱纹的脸立刻笑开了花,拍拍热乎乎的炕说道:“柱子!快上来,冻坏了吧?来奶奶这儿烤烤火!”
何雨柱甩掉破棉鞋,麻利地爬上炕,把冻得通红的小手凑到暖融融的火盆边。
“咋?又挨你爹的‘五指山’了?”老太太眯着眼,烟锅里的火星一闪一闪。
“何大清就是个老混蛋!抢我钱,还打我!”
“唉,你爹那驴脾气…可话说回来,小孩子揣钱容易招祸!”老太太慢悠悠地吐着烟圈。
何雨柱眼珠一转,凑近老太太耳朵,压低声音:“奶奶,我给您一块大洋,您帮我都买成酱肘子,您留一半,给我妈送一半,别说是我买的,成不?”
聋老太太手里的烟杆差点掉炕上,浑浊的老眼瞪圆了:“柱子!你…你哪来的钱?”她声音都变了调。
“嗨!昨天撞大运了!”何雨柱一脸“天真无邪”,“碰见俩小鬼子抓人,前头跑那主儿,拼命往路上扔大洋,我就,就随手捡了几块呗!”
“小兔崽子,骗奶奶可不行!”聋老太太压根不信。
“奶奶,你要是不干,我找阎埠贵去!”
老太太盯着他看了半晌,吧嗒吧嗒又抽了两口烟,终于点点头:“成!这忙,奶奶帮了!”
中院正房,何大清正跟沈桂芝倒苦水。
他唉声叹气,愁得眉毛都拧成了疙瘩:“东兴楼…快让那帮小鬼子吃垮了!马老板也是贱,见着鬼子就跟见着亲爹似的,鬼子走了就跟我们哭穷,眼瞅着,我又要卷铺盖滚蛋…这年景,找个正经饭碗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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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桂芝满眼忧色:“那可咋办?”
“实在没辙,只能厚着脸皮找我大师哥,求他给娄老板递个话。听说他们轧钢厂食堂正招人…”何大清挠了挠头,一脸苦相,“可那大锅饭,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大子儿!”
“要不…重操旧业?像前几年那样,蒸点包子出去卖?”沈桂芝试探着问。
“唉…也只能这么着了!”何大清往椅子上一瘫,翘起二郎腿,鞋底都快磨穿了。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
何雨柱才像只夜猫子似的,悄无声息地从聋老太家里溜回自家屋里。还好何大清没关门。
他蹑手蹑脚凑到炕边,伸手探了探母亲的额头,又有点发烧了。
他眼神一凝,手指精准地在母亲后颈一按,沈桂芝立刻陷入更深沉的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