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容烬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似乎本能地想要反驳这种“划分界限”的说法。
顾砚立刻抓紧了他的手,语气变得更加恳切,带着一种商量和提议的口吻:
“…所以…我们试试,好不好?”
他提出了一个具体的、折中的方案:
“…下次…如果我觉得压力很大,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的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我不会走远,就在附近,保证不离开你的感知范围…让你知道我是安全的…”
他顿了顿,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望向容烬:
“…你也…试着,给我一点点空间,就一点点…不要立刻就把我抓回来,或者…那样看着我…好不好?”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既能照顾自己社恐本能对个人空间的需求,又能安抚容烬安全感匮乏的办法。一个有限的、在对方监控下的“自由活动”。
居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玄墨安稳的呼噜声在持续。
容烬血瞳中的情绪复杂地翻涌着。理解顾砚的话似乎对他而言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放开掌控?给予空间?这些概念与他数百年来形成的、用力量和禁锢来维系“拥有”的生存法则背道而驰。那意味着不确定,意味着风险,意味着他可能再次面临“失去”的恐慌。
他的目光从顾砚写满恳切和不安的脸上,缓缓移到自己腿边。玄墨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抬起小脑袋,熔金色的竖瞳安静地看着他,然后伸出带着细小倒刺的舌头,轻轻舔了舔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背。
那温暖而粗糙的触感,带着一种纯粹的、毫无保留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