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破庙深夜的“开水革命”

后半夜我是冻醒的。

破庙四面漏风,深秋的风跟刀子似的往骨头缝里钻,我裹紧身上那件满是补丁的粗布短打,还是止不住地打哆嗦。旁边几个丐帮弟子挤在一堆,呼噜声震天响,有个瘦高个甚至把脚伸到了别人脸上,那人也没醒,估计是累到极致了。

我翻了个身,摸到怀里的青铜丐钵——这玩意儿是我穿越的唯一凭证,白天怕被人抢,晚上就贴身揣着,冰凉的金属触感反倒让我心里踏实点。白天赵老栓说的“帮费”像块石头压在我胸口,一天二十文,三天交不上就“受罚”,谁知道这丐帮的罚是什么?挨打?饿肚子?还是更糟的?

我悄悄坐起身,借着月光打量这破庙。地上铺着些干草,一股子霉味混着汗臭,角落里堆着几个破陶罐,还有人把乞讨用的破碗当枕头。白天那个叫王二的弟子说,前几天有个新来的没交上帮费,被舵主的手下拖出去打了二十棍,现在还躺着起不来。

我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肌肉——在现代练格斗不是白练的,对付一两个地痞还行,但真要跟丐帮的人硬刚,纯属找死。他们人多,还懂点拳脚,我现在就是个没根基的新人,只能先忍。

可忍也得有个办法活下去。白天我就发现了,这破庙里的人喝的都是直接从外面河沟里舀的水,碗里还飘着草屑,有人喝完就拉肚子,蹲在庙门口哼哼。这要是在现代,早就闹肠胃炎了,南宋这医疗条件,拉几天肚子可能就没命了。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烧开水。

这事儿在现代是常识,但在这儿,估计没人想过。我瞅了瞅角落里的破陶罐,又看了看庙外——白天好像见有人捡柴火,应该能找到引火的东西。

我轻手轻脚地挪到庙门口,没敢走远,就在附近的草丛里扒拉。运气不错,找到几根干树枝,还有些枯草。回到庙里,我找了个相对干净的破陶罐,又从别人的破碗里倒了点水(实在没别的容器),然后把树枝架起来,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没错,我穿越时口袋里还揣着个打火机,这玩意儿现在就是宝贝——“咔嗒”一声点燃了枯草。

火苗起来的瞬间,旁边有人动了动,我赶紧把火压小,屏住呼吸。还好,那人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我蹲在火堆旁,看着陶罐里的水慢慢冒热气,心里有点激动。这可能是我在南宋干的第一件“正经事”,不是为了讨好谁,就是为了活下去。水开的时候会冒泡,还会有热气往上飘,我得等它彻底烧开,把水里的细菌都杀死。

“你干啥呢?”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喝,我吓得手一抖,差点把陶罐踢翻。回头一看,是白天跟我搭过话的那个矮胖弟子,叫李老三,脸上还有块疤。他揉着眼睛,盯着我面前的火堆,眼神里满是疑惑。

“没、没干啥,”我赶紧把打火机揣进怀里,“我有点冷,烧点火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