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您说马执事真的会跑吗?”老李忍不住问道,手里的符纸裁歪了个角,“我总觉得他没那么容易死心,毕竟那养煞阵是他的命根子。”
叶法善笔尖一顿,朱砂在符纸上晕开个小红点。他抬起头,看向十字庙的方向,眉头微蹙:“他不会跑。”他放下朱砂笔,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十字庙那片模糊的黑影,“阿罗憾对下属的控制极严,马执事就算跑回长安,也难逃责罚。以他的性子,与其被处死,不如铤而走险,做最后一搏。”
“最后一搏?”王掌柜吃了一惊,“他还能做什么?养煞阵都快散了……”
“他能毁了柳林镇。”叶法善的声音沉了下来,“邪术之中,有种禁术叫‘燃煞’,能引爆残存的煞气,虽然成不了气候,却能让方圆十里染上瘟疫,庄稼绝收。马执事手里,怕是有这种东西。”
老李脸色一白:“那……那咱们快去阻止他!”
叶法善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桃木剑:“现在去,正好中了他的计。他就是想逼咱们过去,好趁机引爆煞气,让咱们也被卷进去。”他看了看窗外的月色,“现在是亥时,离子时阴气最盛还有一个时辰。马执事要等阴气最重的时候动手,咱们还有时间。”
他转身对老李和王掌柜道:“老李,你去通知村民,让他们紧闭门窗,别出门,尤其是别靠近十字庙。王掌柜,你把药铺里的艾草、雄黄都拿出来,让每家每户在门口点燃,雄黄能驱煞,艾草能净化空气。”
“那您呢?”老李和王掌柜异口同声地问道。
叶法善拿起画好的镇煞符,叠成三角形塞进怀里:“我去十字庙。他想引爆煞气,我就偏不让他成。养煞阵是在这里起的,也该在这里灭。”他的眼神坚定,像窗外的月光,清澈而明亮,“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别忘了,邪不胜正,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
老李和王掌柜知道劝不住他,只能点了点头,匆匆起身去安排。破庙里只剩下叶法善一人,他拿起桃木剑,剑身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他想起现代社会里,那些为了一己私欲而铤而走险的人,总以为能靠极端手段翻盘,却不知天道好还,报应不爽。马执事和他们一样,都犯了同一个错——低估了正义的力量,也高估了邪术的能耐。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叶法善的脸上,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破庙的门。门外的夜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他眼里的坚定。十字庙的方向,隐隐传来一阵诡异的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苏醒,带着毁灭的气息。
但叶法善不怕。他握着桃木剑,一步步朝着十字庙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很稳,像在丈量着邪与正的距离。他知道,这场较量,该画上句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