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府衙之后,是郑源之的内宅。
花厅。
郑源之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夫人、两位嫡子以及几位得宠的侧室。
“老爷我决定了,尔等择日搬迁到翼州去生活。”当他将自己深思熟虑的决定缓缓道出时,人群瞬间瞪大双眼。
“什么?举家迁往翼州?”郑夫人首先失声,保养得宜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抗拒,“老爷,您莫不是昏了头?”
他们在江南生活好好的,根基深厚,人脉广阔,外面虽然是乱世,但影响不了他们这种阶层。
“为何要去那偏远的海滨之地?”
“听说那里皆是粗鄙商贾与海外蛮夷,那些海外蛮夷长满红毛,像是没开化的大马猴一样。”
“化外之人聚集,岂是我等清贵门庭久居之所?”
……
人群议论纷纷,窃窃私语,都不懂老爷今天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不可思议的决定。
郑源之的长子郑明远皱紧了眉头:“父亲,孩儿在江南诗社、文会中刚有些名声,友人皆在此处。去了那翼州,人生地不熟,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这……”
他在江南生活的很逍遥,人人见了他第一句话就是恭维,经常和一群狐朋狗友出入青楼,他觉得这里的日子很舒服。
次子郑明轩更是抱怨:“就是!在江南,谁人不识我们郑家公子?”
看着妻妾、儿子们这副安于现状、不识大势的模样,郑源之心中涌起一股无力与焦躁。
他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你们以为这江南的太平富贵还能持续几时?朝廷倾颓,各地烽烟渐起,这表面的繁华,如同纸糊的一样一捅就破。”
“江南的太平富贵持续不了多久了?”人群一阵震撼,“不会吧?”
“不会吧?你们不知史吗,当年大梁高祖征战天下之时,多少士绅豪族死于贼寇的刀剑之下?”郑源之冷笑一声,环视众人,目光锐利如刀,最终落在夫人脸上:“而翼州,你们只知翼州偏远,可知就在昨日翼州舰队于一刻钟内,全歼纵横东海多年的海阎王及其麾下主力舰队,自身……毫发无伤!”
“这代表什么?”
“代表在翼州生活,你们完全能够在乱世之中,保全性命!”
此话一出,花厅内瞬间安静下来。海阎王的凶名,即便是深宅妇人也略有耳闻。一刻钟?毫发无伤?这简直是神话!
“这……这怎么可能?”郑夫人依然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