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灰头土脸的士兵在焦黑的地面上艰难蠕动,碎石子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磨烂的掌心,渗出血珠混着黑褐色的污泥,在地上拖出一道断断续续的血痕。
每一次咳嗽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仿佛要把肺叶咳出来似的,他猛地偏头,一口暗红色的血沫啐在地上,在灰烬里洇开一小片湿痕,像朵垂死的花。
耳边的嗡鸣持续不断,像有成千上万只蝉在颅腔里振翅,炮弹的呼啸声从左还是从右传来,他完全辨不清方向,只能凭着本能往前挪。
眼睛里的充血渐渐褪去,却依旧蒙着一层昏黑,前方只有一团更暗的影子在晃动,像块吸光的墨。
“呃啊……”他咬着牙往前爬,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抠进焦土,带出一块块烧焦的泥土,指缝间全是血和泥的混合物。
爬了不知多久,耳中的嗡鸣突然像被掐断的琴弦般消失了,眼前的黑也散开些许——离他不到三米的地方,赫然横着一张巨大的马桶脸。
那马桶人的陶瓷外壳泛着冷硬的光,像块被冰封的铁,
嘴角咧到了最边缘,扯出一道渗人的微笑,弧度僵硬得像是用刀硬生生刻出来的,眼神中闪烁着害人的疯狂。
“呃啊……呃啊——!!!!”恐惧像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顺着脊椎钻进骨髓,士兵浑身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根根分明。
他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挥舞着血肉模糊的拳头,狠狠砸向那张脸——“哐当”一声闷响,马桶人的头被打得微微偏移。
那微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桶人的嘴角慢慢下垂,瞳孔里的光一点点收紧、凝固,最后彻底染成浓稠的血色,像两团在黑暗中疯狂燃烧的鬼火。
“skibidskibid!!!!”它突然咆哮起来,声音尖锐得像玻璃在金属上疯狂刮擦,带着病毒的声波像无数根淬了毒的细针,
顺着空气钻进士兵的耳朵,在他脑子里疯狂搅动。
“呃啊!!!!”士兵捂着耳朵疯狂后退,手指在腰间胡乱摸索,摸到那把破损的手枪,颤抖着拔出来——枪身滚烫,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
“砰砰砰”的枪声在空旷的战场上格外突兀,子弹打在马桶人身上,只留下几个浅白的印子,像挠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