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基地的生产线像头永不停歇的钢铁巨兽，机械臂挥舞的轰鸣震得人耳膜发颤，金属敲打声“砰砰”作响，混着焊接时的“滋滋”声，在咸腥的海风里翻涌。

船坞中央，一艘巨大的战舰正缓缓成形，黝黑的舰身泛着冷光，甲板上还搭着未拆的脚手架，像给巨兽披上了层嶙峋的骨架，每一寸钢铁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冷硬。

“呼……呼……呼……”

几个满身油污的工人靠在锈迹斑斑的箱子上，或是瘫坐在墙壁根。

汗湿的工装紧紧贴在背上，勾勒出脊椎凸起的轮廓，像串起的旧算盘珠子。

他们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腔起伏得像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粗重的杂音，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悬了悬，“啪嗒”滴在满是划痕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很快又被风吹得半干。

“累啊……艹……”络腮胡工人扯了扯领口，布料摩擦着脖颈被汗水浸出的红痕，发出“刺啦”的声响。

他喉结滚了滚，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像要冒烟。举起手里半块硬邦邦的大列巴，牙齿咬下去时“咯吱”一声，

牙龈被硌得生疼，他龇牙咧嘴地抽了口冷气：“还有这大列巴！艹！牙都要给我崩飞了！”说着把面包往铁皮箱子上一磕，发出“咚”的闷响，面包却只掉了点碎屑，像块顽固的石头。

“这玩意儿能叫吃的？喂狗都嫌硬！”他呸地吐出嘴里的碎屑，舌尖还残留着麦麸的粗粝感。

“好了……别骂了。”瘦高个工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过对方汗湿的工装，留下几道白痕。

他声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保留点体力……这里除了大列巴，也没有别的面食了呀。”

他抬手指了指远处食堂的方向，指尖的油污在阳光下泛着光，“没厨师，能烤熟就不错了。再说，上头不也和我们吃的一样？少将昨天不还拿着大列巴就着咸菜啃吗？”

“嗯哼～谁说没有厨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