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刺中雨果最软的地方。他的手指猛地松开衣角,又在下一秒攥得更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视线落在操作台角落那张小小的全家福上——妻子抱着小女儿,大儿子举着他的军功章,笑得露出豁牙。
照片边缘已经被他摩挲得发毛,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眼。
“……”雨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挣扎被一层死水般的平静覆盖。他松开攥皱的衣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磨破的线头——那是小女儿昨晚给他缝补时,不小心勾出的毛边。
“我……”他喉结动了动,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我要再看一眼孩子的照片。”
为首的军官朝副官抬了抬下巴。副官从文件夹里抽出照片,扔在雨果面前的操作台上。照片边角的折痕里还卡着片干枯的矢车菊,是小儿子上次塞进去的。
雨果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里小女儿的笑脸,指腹的茧子蹭过相纸,留下淡淡的灰痕。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全家福的温度都吸进肺里,然后缓缓站直身体,脊背挺得像他常年使用的狙击枪枪杆,声音终于稳了下来:
“开始吧。”
实验室的金属门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像极了棺材盖落下的声音。
雨果最后看了眼那张全家福,忽然抬手将它塞进贴胸的口袋,那里正好对着心脏的位置,仿佛这样就能离家人近一点,再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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