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秋收时,纺织厂已经织出两百多匹土布,足够给新参军的战士做军装。周桂兰还让人在布上染颜色——用茜草染成红的,用紫草染成紫的,虽然掉色,却比一色的灰布好看多了。
五、制药坊:草药里的“生机”
周桂兰的制药坊和识字班在一起,孩子们读书的声音和捣药的“咚咚”声混在一起,倒也热闹。药架上摆着晒干的蒲公英、金银花、艾草,都是妇女们上山采的。
“这是止血的,”周桂兰拿着一把晒干的茜草,给新招来的姑娘们看,“捣碎了敷在伤口上,比鬼子的纱布管用;这是退烧的,金银花和薄荷煮水,喝两顿就好。”
有次赵铁山的队伍打伏击,伤了十几个战士,伤口发炎流脓。周桂兰让人把艾草烧成灰,和猪油拌在一起,调成药膏敷上去,居然慢慢消肿了。
“咱这药膏叫‘消炎膏’,”周桂兰给药膏装瓶时说,“比鬼子的红药水强,还不用花钱买。”
她还琢磨着用草药防疫。夏天蚊子多,容易闹瘟疫,她就让人把艾草、苍术晒干了,在村里点燃,烟雾能驱蚊子;井里放上贯众,能杀菌——整个夏天,根据地没闹一次瘟疫,连鬼子那边都听说“八路有防疫的神药”。
制药坊最珍贵的是几瓶“麻药”,用曼陀罗花泡的酒。取子弹、缝伤口时,往嘴里灌一口,人就迷糊了,不那么疼。有个矿工被枪子打穿了胳膊,周桂兰给他灌了麻药,用骨针缝伤口,他居然没哼一声。
“这麻药得省着用,”周桂兰把药瓶锁在柜子里,“曼陀罗花不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六、经济活了,底气足了
土工厂像毛细血管,把根据地的各个村镇连了起来。铁厂的锄头换棉花,纺织厂的布换草药,炸药坊的药包换粮食——不用花钱,物物交换,却让整个根据地活了起来。
百姓们不再愁没农具种地,战士们不再愁没弹药打仗,连孩子们都有新衣服穿了。有个从县城逃过来的货郎,看着根据地的集市感叹:“这里比城里还热闹,鬼子的封锁线,愣是没拦住你们过日子。”
李明远让人在各村镇设了“供销点”,周小满当总管,用账本记着谁交了多少棉花,换了多少粮食;谁采了多少草药,换了多少布。账本越记越厚,根据地的家底也越来越厚。
这天,军分区的通讯员来视察,看着铁厂浇出的枪管、纺织厂织出的布,眼睛都直了:“李营长,你们这是搞出‘工业革命’了啊!司令员说,要把你们的法子在全分区推广。”
李明远笑着递给他一把土造步枪:“您试试,准头差点,但能用。等咱的铁厂再大点,就能造大炮了——到时候,别说县城,就是鬼子的据点,咱想端哪个就端哪个。”
通讯员试了试枪,枪声在山坳里回荡。远处,铁厂的风箱还在“呼嗒”响,纺织厂的歌声飘过来,炸药坊的烟火在山洞顶缭绕——这些土得掉渣的工厂,正在悄悄改变着这片土地的命运。
李明远知道,打鬼子不光靠枪,靠的是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有盼头。当根据地的炉火越烧越旺,当棉线织成的军装穿在越来越多的人身上,当自己造的炸药能炸碎鬼子的炮楼,胜利就不再是遥远的事。
雨过天晴,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铁厂的烟囱上,烟囱里冒出的青烟在蓝天下散开,像一条看不见的线,一头连着地里的庄稼,一头连着战士们的枪膛——这,才是根据地最坚实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