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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韦恩牧师倒下的那一刻,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战吼,从河岸边响起。
是姆巴!
他已经等待许久。
他像一头巨兽,从桥下的河水中猛地窜出。
他赤裸着上身,肌肉像黑色的岩石一样贲张。
他手里挥舞着一把巨大的斧头,那是他从磨坊里找到的。
一个正要对倒地者施暴的暴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姆巴一斧子劈开了脑袋。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紧接着,卡西米尔的战士们,从街道两旁的屋顶、巷口、阴影里,如潮水般涌出。
卡西米尔和剩下的几名捕鲸厂的精锐瞄准了持枪的打手,谁有异动就先放倒谁。
战局瞬间逆转。
刀砍进身体,血溅到脸上。人们在扭打,在嘶吼,在用牙齿和指甲进行最野蛮的搏斗。
姆巴是这场屠杀的中心。
他手中的长柄伐木斧每一次挥动,都必然会带走一条生命。他的身体被鲜血染红,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卡西米尔则像一个冷静的指挥官。
钟楼上,格雷夫斯稳定地扣动扳机。
夏普斯步枪轰鸣。
每一声枪响,都会有一个试图从侧翼包抄或使用火器的暴徒应声倒下。
博蒙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引以为傲的“法律”,在绝对的暴力面前,被撕得粉碎。
他试图组织抵抗,但他的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开始四散奔逃。
他举起枪,瞄准了正在冲锋的卡西米尔。
就在他要开枪的瞬间,一颗子弹呼啸而至。
卡西米尔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开完枪,他像一阵风一样冲到博蒙特面前,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将他踹得跪倒在地。
然后,他挥舞着拳头,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一下,又一下,直到博蒙特变成一滩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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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上的战斗结束了。
十二名暴徒,无一生还。
卡西米尔的队伍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将近一半的人永远地倒在了这座桥上。
幸存的黑人居民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他们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看着那些为保护他们而战死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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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米尔没有理会这一切。他冲到韦恩牧师身边。
牧师还活着,但已经非常虚弱。
他腹部的伤口在不停地流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
“带我……过去……”
卡西米尔和姆巴对视了一眼。
他们小心翼翼地抬起韦恩牧师,一步一步地走过,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他们。
他们走到了法院门口。
投票箱就放在台阶上,韦恩牧师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卡西米尔单膝跪地,用自己的肩膀支撑着他。
“选票……”
牧师喘息着说。
一个选举官战战兢兢地递过一张选票和一支铅笔。
韦恩牧师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在代表共和党的候选人名字旁边,画下了一个潦草的“X”。
然后,他把那张薄薄的、却承载了无数人希望和生命的纸,投进了投票箱。
清脆的一声响。
他完成了他的使命。
他转过头,看着卡西米尔。
他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
然后,他的头垂了下去,再也没有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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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上的血迹已经被冲刷干净,
那些选票,最终被宣布无效。
官方的理由是“选举过程受到暴力干扰”。
没有人感到意外。
当卡西米尔和格雷夫斯集结幸存者,准备离开这个伤心之地,解救更多同胞,最后前往陈九承诺的萨克拉门托农场时,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跟他们走。
他们变卖了所有家当,带上简单的行囊,组成了一支沉默而庞大的队伍。
在离开的那天清晨,格雷夫斯最后一次登上钟楼。
他看着那座空无一人的法院,看着那个孤独的投票箱。
他知道,他们失败了。法律、秩序、所谓的文明,都只是一个不堪一击的谎言。
这片他曾经浴血的土地和他想的几乎一样,这让他满心都是讽刺。
但他又觉得,他们胜利了。
他走下钟楼,看到卡西米尔正站在韦恩牧师的墓前。
墓碑上没有刻字,只是简单地插着一个木制的十字架。
“他是个傻瓜。”格雷夫斯说。
“他是个勇士。”卡西米尔回答。
他们没有再多说。
跟上了那支正在缓缓向北移动的队伍。
他们不知道前方的应许之地究竟是何模样,他们只知道,他们必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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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从不靠施舍,卡西米尔”
风中仿佛传来一个男人疲惫的声音,
“尊严也非祈祷换来。”
“记住, 没有挺直的脊梁,没有斗争的勇气,就永远等不到真正的黎明。”
“记住咱们在甘蔗园里经历的一切。”
“我会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