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被他扭得疼得龇牙咧嘴,还是乖乖听话:“稻穗是兄弟的饭,枪管是兄弟的胆!”
“捕鲸厂后生仔你同阿福最大,过完年就十六岁。既然觉得自己大个仔又读唔入脑,就去帮我钉死陈桂新!”
“不要瞎指挥,不要瞎问,不会读书还不会种地吗?好好看着,带好班兄弟!”
陈九甩开他,“记紧!稻穗要喂饱鬼佬的贪心,枪管要顶住鬼佬的脊梁!”
“做唔做得到?怨唔怨九哥派你出去?”
阿吉低下头,摇了摇脑袋,“唔怨!九哥叫去边就去边!”
陈九看着他也有些心疼,“我给你准备稻种,等垦荒完了你带过去,要是萨城真能种,种出的头茬米,全部酿酒祭死去兄弟的亡魂!”
捕鲸厂所有人里,他最信任的就是古巴带过来的这些人,可惜这里面目不识丁的人很多,学习也很难跟得上,之前也大多都是农民。
阿吉是里面最出挑的一个,擅长打枪,杀过人,很小的时候就流离出海,做过童工,脑子活泛,可惜就是不爱读书。
阿福性子软,两人同样的年纪,阿福还是个孩子。
陈九叹了口气,不再理他,接着说。
“第九条!咱们要打通珠江的血脉!”
“阿昌叔这次回去,除了带死去的兄弟们回国,给妻儿老小发钱,还要去香港去澳门,打通咱们自己的船运线路。
“往国内卖鱼获这个生意,不能被任何人揸住条颈。”
刘景仁突然插话:“九爷,海关那边……”
“叫卡洛律师拎银纸砸!”
“而家我看这个花旗国贪到出汁!人人都要贪!叫他塞钱给税狗!货船出港之前要打点整齐!”
“第十条!”
陈九走到门口,指着捕鲸厂外面一望无际的盐碱地:“捕鲸厂地契同门口呢片咸卤地,我会尽快买落。”
“这块咸卤地死都要种出嘢!”
“不要忘了之前骑兵冲阵的痛!”
“买齐各种耐盐碱的作物,把外面都种满,最好是有什么树种。当咱们的防线。”
“黄阿贵,你班兄弟出去第一件事,逐个问旧时乡下点种咸田!”
“挖壕沟,筑围栏,一步一步把防线往外推!”
陈九歇了一口气,看过众人的表情,竖起三根手指,“今日坦诚,破开肚子讲与大家听,我话以后的三步走!”
“一年内,我要金山湾的鱼市价由我们定!三年内,萨克拉门托的稻米要成为加州华工的命根子!十年后…罢了….太长唔讲!…..”
“陈桂新在烂泥地种稻,张阿彬带着渔民在海上撒网,金山都是咱们的店铺,火车上跑的是咱们的货——几路钱粮最终汇到秉公堂。”
”等唐人街的香堂立稳,我要鬼佬法官判案前,先问过咱们答不答应!”
“班白皮议员收够钱,被枪指着后心,自然识做挡箭牌!”
“不能让人随意审判咱们自己的命运!”
他猛地攥紧拳头,
“三年!”
“我们忍三年搏三年!扮三年缩头龟,经营好自己地头,外面由得他们狗咬狗!”
“也许有人会说这是痴梦。但别忘了——”
“脚下呢片咸卤地,浸住几多兄弟血泪!今日定落的每条计划,每条构想,都要用命去填!怕死的现在滚出去,留低的——“
“就要有捅穿个天嘅胆!”
(晚点还有一章,唔等,明日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