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摇头,未尽之语不言而喻。几千灵石,在那种层次的竞争中,恐怕连叫价的底气都不足。
鹿彦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个干瘪的储物袋,里面寥寥百来块下品灵石,在这动辄数千甚至可能上万的暗拍会面前,简直如同尘埃。
他不禁苦笑一声心中暗道:“说了半天,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没解决。在地球上为钱发愁,没想到穿越到这修真界,还得为这灵石操心。几千灵石都不够看,我这百十块,怕是连进门听个响的资格都没有。”
狐媚子见他神色,却嫣然一笑,指尖轻轻点了一下那盛放骨片的木匣,眼眸中闪烁着精明与期待的光芒:“公子,此物来得正是时候,或许就是我们的转机。我正为那暗拍会的灵石发愁,你这匣子便送上门了。”
她将骨片小心地放回木匣,合上盖子,语气带着一丝决断:“这骨片记载的是一处上古洞府的线索与外围禁制详解。虽然风险未知,但值得一探。公子安心返回宗门修炼。待你回山后,我便寻个时机,亲自去这骨片所指之地探查一番。若能在外围有所收获,无论是灵草、矿石还是前人遗泽,都足以解我们燃眉之急。”
鹿彦祖闻言,眉头微皱:“你自己去?会不会太冒险了?”
狐媚子自信地笑了笑:“公子放心,晚晚自有分寸。只是探查外围,不会轻易涉险。况且,我这狐族的天赋神通,在某些方面可比蛮力有用得多。若事不可为,我定会及时抽身。” 她的话打消了鹿彦祖的一些顾虑,但也让他心中多了几分挂念。
狐媚子转移话题,轻声问道:“公子此次下山,所为何事?总不能是专程来看望我的吧?”
鹿彦祖收敛心神,答道:“宗门有规矩,想要换取功法、丹药,都需要贡献点。我接了个驻地值守的任务,耗时十日,报酬微薄,但好歹能积攒几点。顺便也来坊市采买些日常用度。”他顿了顿,补充道,“宗门膳堂的饭菜,吃久了实在腻味。”
狐媚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掩口轻笑,眼波勾人地瞟着他:“原来如此。看来是没有我在身边伺候,公子连吃饭都不香了?可是怀念我的手艺了?”
鹿彦祖早面不改色,只当没听见,起身道:“时间不早了,薛师兄也该‘醒’了。”
两人默契地将薛夜扶起,让他靠坐在椅子上,摆出一个较为自然的姿势,随后迅速重新戴上了面具。
几乎就在他们戴好面具的下一刻,薛夜发出一声低吟,悠悠转醒。
他用力眨了眨眼,眼神带着刚睡醒的迷蒙,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戴着面具的鹿彦祖和旁边的“老板娘”身上。
“呃…我这是…”薛夜揉了揉依旧有些发沉的额角,感觉像是美美地睡了一觉,精神倒是舒缓了不少,只是对这短暂的失神感到困惑,“师弟,我…我刚才好像…睡着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甚至有点不好意思。
鹿彦祖立刻转过身,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几分无奈和一丝责备,对着狐媚子象征性地拱了拱手:“掌柜的,实在对不住,我师兄他定是近日修炼过于勤勉,竟是疲惫至此,方才与你交谈时,说着说着便靠着椅子睡着了,还望道友海涵,莫要见怪。” 他语速稍快,带着点替师兄掩饰尴尬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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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又看向薛夜,语气带着点埋怨,却又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外人听了去:“师兄!你也太不小心了!我们才刚坐下,正听掌柜的介绍这灵笼草的年份呢,你倒好,直接打起盹来了!鼾声虽不大,但也……唉,幸好这位道友性子好,未曾计较,不然我们这脸可就丢大了!”
薛夜被鹿彦祖一连串的话说得有些发懵,脸上瞬间臊得通红。他努力回想,记忆却只停留在进入内室,看到老板娘身影的那一刻,之后便是一片舒适的空白。他连忙站起身,对着狐媚子深深一揖,语气诚恳又带着窘迫:“是在下失礼了!定是近日…近日钻研一门法术,耗神过度,竟在道友面前如此失态,实在是…唉,惭愧,惭愧!”
狐媚子依旧维持着清冷平淡的声线,微微颔首:“道友言重了,修行之人,偶有疲乏,也是常事。既然醒了,可还需再看看其他灵草?”
“不了不了!”这次是鹿彦祖和薛夜几乎同时开口。薛夜是觉得太过尴尬,一刻也不想多待;鹿彦祖则是顺势而为。
鹿彦祖赶紧接话道:“今日多谢掌柜的,打扰之处还望见谅。师兄既然醒了,我们便不叨扰了,告辞,告辞!” 说着,轻轻拉了拉薛夜的衣袖。
薛夜也连忙再次拱手:“告辞,告辞!下次…下次定当光顾!”
苏晚晚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二位慢走。” 目光平静地送他们离开。
出了铺子,山谷中的凉风一吹,薛夜似乎彻底清醒了,同时也更加懊恼。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嘟囔道:“真是…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就睡着了呢?师弟,我…我没说什么梦话吧?或者有什么不雅的举动?” 他紧张地看向鹿彦祖。
鹿彦祖心里暗笑,面上却摆出一副别提了的表情,没好气地说:“梦话倒是没有,就是呼吸沉了点。师兄,不是我说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还好这位掌柜的看起来不像计较的人。下次再来,说什么也得买点她的灵草,就当是赔礼了,不然我这脸皮都替你烧得慌!”
薛夜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对对对,师弟说得对!下次一定买,多买点!真是…太丢人了!” 他彻底将这次意外归咎于自身的疲惫,再无怀疑,只是下定决心回去要调整修炼节奏,嘴里还在不断念叨着下次补偿之类的话。
鹿彦祖在一旁听着,心中大定,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与他一同汇入了坊市熙攘的人流之中。
两人又在坊市中随意逛了逛,薛夜因着内室酣睡的尴尬,兴致明显不如来时,只草草看了几家店铺,便提议返回。
“鹿师弟,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这便回返吧?”薛夜征询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于离开此地的意味。
鹿彦祖自无不可,点头应道:“全听师兄安排。”
于是二人不再逗留,沿着来时的路,穿过熙攘的人群与蜿蜒的谷道,出了无名山谷。。,朝着嘉元城东门方向而去。
回到那高耸的城墙下,夜色已悄然笼罩四野,城门早已紧闭。
高大的城门如同冰冷的巨兽,沉默地矗立着,墙头巡逻卫士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映出森严的倒影。
薛夜示意鹿彦祖停下,自己则整了整衣袍,清了清嗓子,朝着城楼上运足中气,高声喊道:“楼上哪位值守?在下薛夜,与师弟奉令外出公干归来,还请行个方便,开启城门!”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格外洪亮,带着一丝属于神鹤宗内门弟子的从容与底气。
城楼上很快传来响动,一个身影出现在垛口后,朝下望来。那守将一听到薛夜的声音,看清了他的面容,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换上了一副近乎谄媚的笑容,隔着老远就拱手道:
“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薛仙师回来了!稍待片刻,小人这就为您开门!”
话音未落,就听得一阵沉闷的机括声响,那扇早已紧闭的厚重城门,竟在夜深之时,为了薛夜人缓缓地打开了一道足以通人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