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操控室里，空无一人！但在那布满污垢的玻璃后面，似乎有一片浓郁的、由噪音和阴影构成的扭曲鬼影，正死死“握”着操控杆！

“卧槽！物理攻击？！”百里辉魂飞魄散！

“闪开！”我大吼一声，猛地扑向旁边一堆废弃的橡胶轮胎！

轰！！！

天车的钢铁吊臂如同攻城锤，狠狠撞在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碎石四溅，地面被犁出一道深沟！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那噪音鬼影，不仅能影响感知，还能依附操控现实物体？！

“去你妈的！”百里辉从轮胎后面探出头，手里抓着一个从报废设备上拆下来的、黑乎乎的金属疙瘩，也看不清是电容还是继电器，朝着那空无一人的操控室狠狠砸了过去！

啪！

金属疙瘩砸在防爆玻璃上，没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被弹开。

但操控室里那片噪音鬼影似乎被这挑衅激怒了，天车发出更刺耳的咆哮，吊臂再次抬起，横扫过来！

“敕！”张小玄强忍伤势，并指如剑，一道微弱却精纯的雷光射出，精准地打在吊臂的传动结构上！

噼啪！

电光闪烁，传动结构冒起一股黑烟，横扫的吊臂猛地卡顿了一下！

就是现在！

“跑！”

我们四个如同丧家之犬，玩命地朝着厂房大门、“黑旋风”停靠的方向狂奔！身后是天车电机疯狂的咆哮和吊臂撞击地面的恐怖巨响！

冲出厂房大门，跳上“黑旋风”，我手忙脚乱地拧钥匙点火！

引擎咆哮！

倒车！甩尾！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黑旋风”像受惊的野马，蹿出来时的路！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那台无人驾驶的天车追到了厂房门口，巨大的钢铁身躯卡在门框里，疯狂地扭动、冲撞，发出不甘的咆哮，最终慢慢停了下来。操控室里那片噪音鬼影渐渐消散。

直到开出老远，那可怕的金属摩擦声和低频噪音才彻底消失。

车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四个人粗重的喘息声。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后背全是冷汗。

百里辉瘫在后座，抱着他那再次黑屏的平板，欲哭无泪：“妈的……科技战鬼……一败涂地……”

马灵花小脸煞白，蜷缩在座位里，抱着找回的暖水袋，瑟瑟发抖：“吵死了……耳朵要聋了……咱家老仙说要静养三天……”

张小玄靠在副驾椅背上，闭目调息，脸色依旧苍白，但气息平稳了些。他忽然睁开眼，看向我：“华元道友，方才那邪阵爆炸前，收音机指针……最后似乎指向了一个新的频率？”

我猛地一愣，回想起来：“对！88.8 MHz！一个……很吉利的数。”

“88.8……”张小玄低声重复了一遍，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其深重的疑虑和不安，“此数……在龙虎山秘传的‘万煞谱’中，乃大凶之兆，主‘鬼市洞开，阴阳逆乱’之象！绝非吉利！”

鬼市洞开？阴阳逆乱？

我刚放下去一点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金福禄那边查到的“渡河人”……

王小雨残响里提到的“门”又响了……

现在又冒出个主“鬼市洞开”的凶兆频率……

蔡重九和他们那个“主人”的“B计划”，所谓的“渡河”，难道是要……强行打开鬼市？或者说，打开一个比鬼门关更麻烦、连接着更多乱七八糟玩意儿的……永久性通道？！

用尸王为舟，猫鬼（或其他替代品）为钥匙，尸油为燃料，渡过阴阳之河，闯入……鬼市？

“掉头！”我猛地一脚刹车，“黑旋风”在荒凉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去哪儿？”百里辉吓了一跳。

“找金福禄！”我咬牙，猛打方向盘，“那小子肯定还瞒了什么！88.8 MHz这个数，他爹的账本里绝对有记载！”

“黑旋风”轮胎摩擦着地面，划出一道焦黑的弧线，朝着来路，朝着城里，朝着那个现在可能已经成为风暴唯一信息港的“有余便利店”，疯狂冲去。

收音机里那诡异的刮擦声和疯狂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88.8 MHz。

这吉利的数字，像一道冰冷的诅咒，烙在了夜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