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燕狂徒

浣花剑派山门前的空气刚缓和几分,又骤然被一股凌厉的气息压得凝滞——没人看清那道身影是从哪里来的,只觉得头顶风声一闪,一道玄色身影便如鹰隼般从天而降,足尖落在山门的石阶上,“咚”的一声轻响,竟让整段石阶都微微震颤,扬起细碎的石屑。

来人负手而立,身形魁梧,须发皆张,一双眼睛如寒星般锐利,扫过在场众人时,带着睥睨天下的狂傲,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袍,竟也被这股气势衬得宛如锦缎。他拍了拍手,三声“啪啪啪”清脆响亮,打破了现场的寂静,随后开口,声音洪亮如钟,带着几分玩味:“精彩,真是非常精彩。一场冤屈辩白,闹得鸡飞狗跳,比江湖上的戏台子还好看。”

黑石道长最先反应过来,他盯着来人看了片刻,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拐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声音里满是惊骇与恐惧,连舌头都打了结:“你、你是燕狂徒!武林第一人,燕狂徒!”

“燕狂徒”三个字一出,山门前瞬间炸开了锅,原本还围在周围的江湖人,像是被烫到一般,纷纷往后退了一步,有的甚至直接往后缩了缩,手里的武器握得更紧,眼神里却满是慌乱——萧秋水和唐方虽被称作“魔侣”,却从未真正伤人性命,可燕狂徒不一样,这位武林第一人,向来行事随心所欲,心狠手辣,得罪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说,一半是武道神话,一半是血腥噩梦。

燕狂徒听到黑石道长的话,只是不屑地嗤笑一声,目光扫过那群往后退的江湖人,眼神里满是鄙夷,吐出两个字:“怂货。”

这两个字说得轻飘飘,却没一个人敢反驳,连抬头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山门前瞬间鸦雀无声,只能听到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燕狂徒似乎很满意这效果,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萧秋水和唐方身上,随后又扫过那些手里攥着“证据”、神色慌乱的江湖人,突然提高声音,语气里满是狂傲,仿佛在宣告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还有,你们吵了半天的点苍派灭门案,凶手就是我。点苍派满门,都是我杀的。”

这话一出,现场彻底死寂,连呼吸声都几乎消失。

之前嚷嚷着要为点苍派报仇的江湖人,此刻都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没人敢接话,更没人敢说“要为点苍派报仇”——开玩笑,对手是燕狂徒,别说他们这几百人,就算是整个江湖的人联手,也未必能打得过他,上前报仇,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萧秋水看着燕狂徒,虽也被他身上的气势震慑,却还是定了定神,往前踏出一步,拱手问道:“前辈,晚辈斗胆问一句,您杀点苍派众人,可是因为他们暗中勾结北荒人,还加入了鹰笛组织?”

燕狂徒斜睨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又有几分不耐,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萧秋水,我劝你记住一点——强者,从来不需要向弱者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你太软弱了。”

他伸手指了指周围的江湖人,语气里满是嘲讽:“就因为这些人误会你,嚷嚷着要杀你,你就跟他们辩解来辩解去,浪费时间。如果你当初狠一点,把这些污蔑你的人全杀了,人头挂在树上,谁还敢说你一句不是?什么麻烦都没了,哪用得着现在在这里磨嘴皮子?”

“前辈此言差矣!”唐方立刻上前一步,挡在萧秋水身侧,眼神坚定地与燕狂徒对视,语气里满是不满,“杀人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只会制造更多的仇恨和误会。就算杀了这些人,江湖上还会有新的谣言,到时候,只会有更多人来寻仇,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燕狂徒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敢反驳自己,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唐方,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哦?那你说说,什么能解决问题?我告诉你,杀人或许解决不了所有问题,但能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把那些嚼舌根、找你麻烦的人都杀了,没人再敢制造麻烦,问题不就解决了?”

“那和那些滥杀无辜的杀人魔头,有什么区别?”唐方寸步不让,眼神里满是倔强,“若是为了省事就随意杀人,那与我们之前被污蔑的‘水云魔侣’,又有何异?武道的意义,从来不是恃强凌弱,更不是靠杀人来彰显实力!”

燕狂徒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周围的树叶簌簌落下,他看着唐方,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却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区别?当然有区别。失败了,杀了人就是杀人魔头,人人得而诛之;可成功了,杀了该杀的人,就是英雄,人人敬仰。当年我杀了那些勾结外敌的武林败类,如今不也有人称我一声‘武林第一人’?”

萧秋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前辈,晚辈不敢苟同。公道自在人心,靠武力威压,或许能堵住一时的口舌,却堵不住悠悠众口;或许能让人表面屈服,却无法让人真正心服。就算杀了这些人,我们自己心里也过不了那道坎,这样的‘成功’,不是我们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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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狂徒看着他,眼神里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冷意,他突然转头,目光如刀般落在黑石道长身上,声音陡然变得凌厉:“你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