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前,高楼林立。
看见阳光的建筑不多,乔氏是其中之一。乔氏大厦,是江城数一数二的建筑。
最早的已经和过去的记忆一样被推倒了。这一栋是3年前新起的楼。
如同她想要新生的爱情。
总裁办公室的地毯上,将乔言心的身影拉得很长。
今天穿了正装,好像是故意要斩断一些情情爱爱。
可不到三分钟就破了防。她自己是什么人自己知道。
她站在窗前,摩挲着窗帘的流苏。
——
从普罗旺斯回来后,没有顾千澈的陪伴,她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精气神。
连最得体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眼下的青黑。
乔乔,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谢允仪放下茶杯,催促道。
杯底与托盘碰撞,表示女人的不满。
乔言心这才回过神,转身时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允仪,抱歉,最近睡眠不好。
谢允仪锐利地在她脸上逡巡,最终定格在她的结婚戒指上:
你还在想顾千澈和沈新月的事?
“想开点,情况没那么坏。”
有些名字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撬动乔言心的心脏。
她想不介意,但理智不允许。
沈新月——那个比她年轻十五岁,家世显赫,容貌娇俏,又对顾千澈一往情深的女孩。
每次想到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乔言心就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绝望。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别说乔言心本尊,就是林晚,在年轻女孩面前也压力暴增。
要不是顾千澈重情重义,换了哪个贪花好色的主会舍近求远?
况且,顾千澈说到底是个男人。
————
乔总今天的凌厉劲不见了,有点自卑:
允仪,你说...如果我年轻十岁,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狼狈了?
谢允仪起身走到她身边,身上的香水味在空气中弥漫。
她伸手抚平她正装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动作轻柔,像在安慰一颗玻璃心:
“别傻了,问题不在年龄。单论容貌,谁说你输了?”
她顿了顿,而是顾千澈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你。
论美貌,岁月苛待于她,论家世,荣宠不输于她。
论相处,年下妹妹娇俏,论爱意,忠贞远胜于她。
一次又一次,顾千澈总偏爱她,呵护她,他一次次的对林晚表态只是兄妹之情,一次次的又与她难舍难分,纠缠不清。
比如海边急救。
顾千澈总是不经意间欠情债,无形中伤身边人。
不食人间烟火的背面,是难有热切。
“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我不敢和他直说,怕戳穿了,他就不要我了。”
“我是真的不敢赌。”
——这才是回到乔言心身份,突然跑路的真话。
风水轮流转,她也有不敢赌不好摊牌,突然出走的一天。
——
她想起顾千澈看沈新月时温柔的眼神,想起他自然地接过女孩递来的饮料,想起他们在机场亲密的样子...
不敢想细节,因为会化成刀子一样剜她的心。
即使真如顾千澈所说,他们还没有到那一步,但在谁看来都知道只是朝夕早晚罢了。
她也想过去争去抢,可她也不知道如果强求,会不会让那条滑向沈新月的路骤然加速?
这个给你,一个特殊的礼物。
谢允仪笑着,突然从手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水晶瓶,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
这是我家最新研发的记忆调节剂,能抹去六小时内的记忆。
乔言心接过瓶子,疑惑道:这是...?
你就收着,以防万一吧,兴许用得上。
她的笑容恬淡。
如果有一天...你实在承受不了,就用它让顾千澈忘记看到你的尴尬场面。
乔言心的手指收紧,水晶瓶在掌心留下一点儿压痕。
她抬头看着这个认识了二十多年的闺蜜,觉得有些陌生。
谢允仪的眼神闪烁不定。
嘴角的微笑像是精心计算过的弧度,整个人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谢谢你,允仪,多亏有你前后脚来江城陪我,我才能好受些。
乔言心最终将瓶子收进抽屉,这么多年,还是你最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