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那原本只代表着无尽混乱与毁灭的地脉逆流,在这超越个体、超越时代的巨河视角之下,陡然“降维”!它们不再是不可理解的、纯粹的湮灭之力!
他“看”到了,这股逆流如同亿万年前黄河被一次史前超级山崩堰塞的绝望壅水!其狂暴混乱的程度何其相似——同样是被强行截断本源路径,同样是从根基处被撕裂伤口,同样是被强行压入绝境后爆发的、毁天灭地的狂怒反扑!这种滔天洪流的本质,是河道在剧痛中对自身形态的一场绝望而猛烈的“自我再平衡”!
他“看”到了,那种人工地脉注入的熵增剧毒,则更类似于历史上无数次人类过度开凿河床、拦截水精(如构筑大坝、强行改道)带来的“死水淤积效应”——生机消散,流动性湮灭,万物僵死!
**“理解”取代了纯粹的“对抗”!**
浩如烟海的记忆长河在河洛金光的引导下,瞬息完成了信息的冲刷与提纯,将这属于河流、属于大地的古老本能智慧,凝聚成无数个闪光的、包含解决方案的“意识碎片”!
“疏导堵不如疏!”
“死水淤积,非为湮灭,实为生机之藏!破其淤壳,则死水生澜!”
“洪水滔天亦有序,其势在力,其根在脉!”
“伤痛为引,旧痕为路……”
一声混合了极致痛苦与骤然明悟的嘶吼从李玄喉咙深处炸裂出来,带着金石摩擦般的刮擦声和内脏破裂的呜咽。他满是血污的脸上,所有属于人类挣扎的狰狞骤然敛去,眼神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神性的、冰冷的清澈!
他不再徒劳地试图用自己那点可怜的微薄力量去对抗、去封堵那毁灭逆流!(那如同试图以血肉之躯去堵塞破堤的滔天洪水!)
他在识海的混沌风暴中心,以河洛金光守护、被浩荡大河记忆反复锤炼得更加凝练的那点先天灵光(此刻它已不再是米粒,更像是一颗经历了无数次洪水冲刷、磨去所有杂质的浑圆**水精**)为核心坐标!
他以那些奔涌着大地智慧的“意识碎片”为无数细小的支流和河道模型!
他调动自身即将瓦解的、最后也是最强的意志力量!
引导!
不,不是引导水流回归“正轨”——那所谓“正轨”的人体经络循行在此刻的逆流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在做一件更为疯狂、更为颠覆常识的壮举!
他以那点水精为核心基点,强行驱动即将彻底被冲毁的、原本虚幻的足少阴肾经脉轮廓碎片,在逆流冲刷的恐怖动势中,**重新规划河道!**
顺应它!导引它!甚至……**借力打力地利用这逆流本身的恐怖冲击力!**
将原本自涌泉逆行向上的毁灭狂澜,在自身即将崩溃的经脉框架内,顺应其反冲天地大势,构建一条完全**反生理常理、反向运行的能量通路!** 一条贯穿双足的涌泉穴、逆势上冲至下腹气海深渊的**倒悬冥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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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在宇宙洪流的冲刷下,用意志和大地记忆为模板,在灵魂废墟中重塑一条临时河道,只为承接这滔天洪涛!
“咔啦!嘣!咔嘣咔嘣——!!!”
令人头皮炸裂、齿根发酸的诡异声响密集地从李玄蜷缩的身体内部爆开!那不是骨骼断裂的声音,更像是**亿万条细微经脉被强行撕裂、又在更高层面强行粘合重组的恐怖交响曲!** 如同无数根冰晶琴弦被强韧的合金丝绞在一起,然后又在超音速的摩擦中被强行焊接!
他体表皮肤下那些疯狂乱窜的蓝灰光蛇,其癫狂无序的运动轨迹明显出现了变化!痛苦依旧,但那种原本混乱导致的、随时可能自爆的扭曲感稍减。它们被一股无形的、由内而外的意志“河道”强行收束、归拢,开始沿着涌泉穴、内踝后(太溪)、膝盖内侧(阴谷)、直至冲向下腹深处(气海俞穴)这条全新的、完全倒转的路线,进行着一种更加磅礴、更加凶险、却又带有某种残酷秩序的毁灭循环奔流!每一次逆流循环,那被强行重组的经脉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和细微的开裂,他身体的崩溃速度确实在加剧,血肉、骨骼被碾磨、冻结、石化的部位在扩大!
但是!
在那不断崩溃瓦解的躯体灰烬之中,在那逆流奔涌的“倒悬冥河”内,竟有一点极其微弱、却超越了肉体物质层面的“秩序灵光”顽强地诞生了!
那是构成新河道基础的、属于他意志烙印与大河原始记忆交缠所生的“逆反规则”!
他每一次喷吐出的污血杂质,颜色在污浊之外,竟多了一分暗金与土黄的细小光屑,如同被粉碎、剔除又带出的河流原始矿藏!
沐青璃的银色眼瞳(石化已将她的左眼完全覆盖成苍白玉石,只剩右眼一丝缝隙带着剧痛观看着这一切)难以置信地睁大,震撼到失语。她完全明白了李玄在做何等疯狂之举!她猛地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残存的、被诅咒疯狂侵蚀的微薄注灵之力强行收拢,不再像之前那样散漫地试图稳定整个地脉风暴(那注定徒劳)。
她将自己最后的本源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