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重得化不开,连星星都畏惧地躲藏在厚厚的云层之后。凛冽的山风呼啸着,卷起枯枝败叶,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这反而成了“山虎小队”最好的掩护。一行人在崎岖险峻的山道上无声疾行,如同暗夜中流淌的溪水,目标直指二十里外的野狼峪。
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脚步轻捷如狸猫,尽可能利用岩石和树木的阴影隐藏身形。走在最前面的“闪电”成了队伍的指南针和预警机,它时而停下,竖起耳朵仔细倾听,时而低头猛嗅地面,引导队伍避开了一处伪军设置的简易绊索和另一个潜伏的暗哨。若非“闪电”,小队很可能在接敌前就暴露了行踪。
凌晨时分,最黑暗的时刻,小队终于抵达野狼峪外围。伪军据点如同一个蛰伏在谷底的丑陋怪物,几点昏暗的灯火在土墙岗楼上摇曳,映出哨兵抱着枪、缩着脖子打盹的模糊身影。
按照预定计划,队员们如同水滴渗入沙地般,悄无声息地散开,进入各自的攻击位置。老赵像一只经验丰富的老山猫,凭借“闪电”提供的方位,悄无声息地攀上据点侧翼的一处制高点,找了个理想的狙击点,将那杆三八大盖稳稳架好,枪口透过灌木丛的缝隙,冷冷地指向下方。铁柱和他的突击组,则利用沟壑和阴影,匍匐前进到距离据点土墙仅几十米的一处洼地,屏息凝神,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豹子。林烽带着“闪电”和其余队员,占据了一个既能观察全局又能迅速指挥的位置。“二号”则沉默地半蹲在林烽身侧,波波沙冲锋枪冰冷的枪身似乎与这寒夜融为一体,只待那雷霆一击的指令。
潜伏的过程漫长而煎熬。寒冷刺骨,露水浸湿了单薄的衣衫,牙齿不受控制地想要打颤,又被强行忍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据点里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和哨兵的哈欠声,一片死寂。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紧张的气氛几乎要凝固成实质。
就在天际即将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鱼肚白时,岗楼上的哨兵换岗了。新旧哨兵交接时,难免有些松懈和响动。
“就是现在!”林烽眼中寒光一闪,向老赵的方向发出了预定的手势信号。
制高点上,老赵的瞳孔缩成了针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稳定而有力。“噗”一声轻微得几乎被风声掩盖的枪响!岗楼上那个刚接岗、还在揉眼睛的哨兵,身体猛地一震,一声不吭地软倒在地。
序幕,由死亡无声地拉开。
几乎在同一时间,铁柱如同弹簧般从洼地中跃起,手臂奋力一挥,一枚冒着青烟的手榴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砸向了据点那扇木质的大门!
“轰隆!”
巨响震碎了黎明的寂静,火光迸现,木屑纷飞!大门被炸开了一个豁口!
“进攻!”林烽的怒吼声压过了爆炸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