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rena(苏菲·张)感觉自己正走在一条细如发丝的钢丝上,脚下是万丈深渊。药效带来的虚假强大感如同斑斓的毒雾,让她暂时忘却恐惧,甚至生出一种掌控一切的错觉。她对着酒店房间的镜子反复练习着表情和语调,为即将到来的瑞士之行做准备,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仿佛那不是一场危机四伏的渗透任务,而是她重返名利场的盛大演出。
然而,幻觉终究是幻觉。药效退潮的间隙越来越短,带来的反噬却越来越猛烈。剧烈的偏头痛、肌肉无法控制的细微震颤、以及突如其来的心悸和恐慌感,不断侵袭着她。她越来越依赖那小小的注射器,剂量也在不知不觉中增加,行李箱里的“备用”药剂正在快速减少。
她开始出现短暂的幻觉:有时会看到赵四海狞笑着向她扑来;有时又仿佛回到那个地下刑室,冰冷的器械即将触碰到皮肤;有时,镜子里那个容光焕发的Serena会突然扭曲,变回那个在破旧招待所里绝望等死的苏菲·张。
“不!我是Serena!我是成功的策展人!我能搞定一切!”她对着空气低吼,颤抖着手再次拿起注射器。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短暂的痛苦之后是熟悉的暖流和“力量”回归,将那些可怕的幻象暂时压了下去。但她眼底深处那抹无法掩饰的疲惫和逐渐滋长的疯狂,却连最厚的粉底也难以完全遮盖。
“新巢”实验室,薇薇安冷静地汇报着Serena急剧恶化的生理数据。
“目标神经系统受损程度已达17%,药物依赖进入恶性循环。预计最多再承受两次高强度任务或一次严重精神刺激,既可能彻底崩溃。”
“监控好她。确保她在见到Dr.Ye之前,还能维持基本的功能。”林灿的指令冰冷而高效,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在他眼中,Serena这枚棋子已经走到了价值曲线的末端,唯一的作用就是在彻底碎裂前,完成最后一步的使命。
与此同时,对深海能量体的封锁和“同频吸附纳米云”的研发正在全力推进。
逆向能量阻尼场和干扰波持续发挥着作用,那能量体的信号传输变得极其艰难晦涩,如同一个结巴的人在嘈杂的菜市场里试图喊话,效果大打折扣。猎户座方向的回应也显得焦躁而无奈,仿佛失去了明确指引的盲人。
但这团诡异的能量生命并未放弃。在持续受到干扰后,它似乎改变了策略。它不再试图发送复杂的信息包,而是开始以一种极低的、几乎融入海洋背景噪音的功率,持续不断地重复发送两个极其简短的信号——正是那与令牌和徐曼青能量特征完美吻合的特征码!
它像是一个偏执的复读机,耗尽所有能量,只为了将这两个最重要的坐标,一遍又一遍地烙印在星空深处!这种方式的传输效率极低,但胜在持久且难以被完全过滤,如同滴水穿石,缓慢却坚定地传递着最关键的信息。
“它在跟我们打消耗战!”耗子骂道,“妈的,这玩意智商真不低!知道扬长避短了!”
“同频吸附纳米云进度如何?”林灿问。
“实验室环境下模拟测试通过率已经达到85%!”沈教授回答,“但实际深海环境复杂,能量体的具体反应也无法完全预测,风险依然存在。”
“加快进度。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林灿看着屏幕上那执拗重复的微弱信号,眼神深邃。他知道,这种低功率持续广播虽然慢,但留给他们的窗口期正在一点点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