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星枢为证,凡骨为凭

赵逆仙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仿佛幽深的寒潭,倒映着战乾坤讲述时眼中的痛苦、愤怒和不屈。当听到他最后那句“踏碎仙命”和“活下去”时,她的瞳孔深处,仿佛有星辰的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

“活下去……”她低声重复着,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其细微、近乎虚无的弧度,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嘲讽,“在这……被诸天遗弃的……堕神渊底……谈何……容易。”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而直接,如同出鞘的利剑,指向战乾坤:“那么,你呢?赵逆仙?你又是谁?为何要救我?为何拥有那些神药?还有……”战乾坤的目光落在她紧束的腰间,那个不起眼的皮囊上,“‘星枢’……是什么?”

赵逆仙的身体似乎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渊河的水流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最终,她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那只完好的右手缓缓抬起,伸向腰间的皮囊。她的动作很慢,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和一种莫名的凝重。她解开了皮囊的系绳,没有去拿那些小巧的瓶罐或玉符,而是直接取出了那块半个巴掌大小、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

令牌入手,在渊底微弱的星苔幽光下,散发着一种沉重而内敛的光泽。正面,那道凌厉的断痕将星辰一分为二的图案,此刻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斩断宿命、撕裂苍穹的惨烈意志。背面,“星枢”二字古朴遒劲,如同用鲜血和战火淬炼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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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逆仙的手指轻轻抚过令牌上那道星辰断痕,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有追忆,有痛楚,更有一种刻入骨髓的决绝。

“星枢……”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是……断脉者……最后的……火种。”

她抬起头,目光如同穿越了无尽的黑暗,投向那永远被铅云和神罚意志笼罩的苍穹,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恨意和一种近乎悲壮的骄傲:

“是一群……被仙神……斩断仙途……挖去仙骨……抽离道种……却依旧……不肯低头……不肯认命……妄图……以凡俗之躯……再续断脉……向这煌煌仙命……讨一个公道的……疯子!”

“疯子?!”战乾坤心神剧震!被仙神斩断仙途?挖去仙骨?抽离道种?这令牌上那道撕裂星辰的断痕,竟是如此惨烈的象征?而“星枢”,竟是由这样一群……被仙神彻底剥夺了超凡根基的“废人”组成?!

“没错……疯子!”赵逆仙的眼神锐利如刀,直视着战乾坤震惊的眼眸,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更加清晰,“一群……被诸天视为叛逆……被仙神斥为邪魔……只能在阴影和深渊中……苟延残喘……却还妄想着……撼动那至高无上……亘古不变的……仙神秩序的……痴心妄想者!”

她将手中的“星枢”令牌缓缓举起,让那星辰断痕的图案清晰地呈现在战乾坤眼前,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而我……赵逆仙……便是这‘星枢’之中……一个……最微不足道的……断脉者!”

“救你……”她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在战乾坤身上,那眼神锐利依旧,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如同在审视一件绝世凶兵般的复杂光芒,“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种……连‘星枢’无数断脉者……都未曾拥有的……可能!”

“一种……以凡骨之躯……点燃薪火……甚至……能吞噬神罚……化为己用的……禁忌可能!”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决绝,如同在黑暗深渊中投下了一颗燃烧的火种:

“战乾坤!你可敢……以你这身……被仙神视为草芥的……凡骨为凭!”

“与我这个……被仙神斩断仙途的……断脉者……立下……星枢血契!”

“在这堕神渊底……向那高高在上的……仙神……向那狗屁的……仙命……讨一个……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