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 心事诱发了梦游,李值云年底过寿

风筝奇案 兔毛油亮 2293 字 3天前

小豌豆抬眼张望,寻找着人,这才发现,师父的姥姥不在。

“咦,太姥姥呢?不是说接她到京里过年吗?”

李值云嘟了嘟嘴:“派人去接,她却不来,只说着年下里忙,还有几家亲戚要走。只等到开春了,柳树发了嫩芽,她再叫人套了驴车,来京里瞧咱们。”

小豌豆人心鬼大的安抚师父道:“唉,成了亲的女人,都是这样。事事要以夫家为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她作为老太郡,在过年期间走亲访友,来回打点,还不是为了维持整个家族,太不容易了。”

听着这抑扬顿挫的声调,李值云笑了笑,用嘴唇噙住她那活泼的小耳尖:“你懂得倒挺多呀。所以师父我,可是打算不婚的,不然光是那些生活琐事,就要把人消磨干净。”

小豌豆抬眼:“人跟人呀,是不同的。好比太姥姥,她就是天选主母。这种事呀,也是要看天赋的。有天赋的人,能在其中找到快乐和成就感。师父觉得自己做不来,豌豆更做不来了。把自己带入到那些场面里去,我都要把自己笑死。”

李值云吭哧一声,笑声半噎在喉中:“既然我不婚,你也不婚,那么后半辈子,只有你能陪伴师父了。”

小豌豆抬起眼,看着师父水盈盈的眸子,声音犹疑的说道:“师父,你前几天都说不要我了……”

李值云弯起唇角,心头泛起隐藏的歉意,然后,蹭了蹭孩子的额头:“师父呀,也有脆弱的时候,不懂事的时候。可是一日日的下来,师父发现了,不仅是师父在陪伴着你成长,你也在陪伴着师父成长呀。”

小豌豆忽闪忽闪眼睛:“那也就是说,师父承认自己错了。”

李值云哼笑道:“对,没错……这熊孩子,真是一点台阶都不给师父留!”

小豌豆咯唧一声,也不说话,而是打开礼盒,从药枕里取出了一条蛇干,拿给师父看。

李值云眸光炸裂,五官扭拧的看着那条十分逼真的蛇干,就跟活的一样。画画黑黑的,令人头皮发麻。

小主,

“嘻嘻,我原本打算吓一吓师父,现在不用了……”

“好你个兔崽子,你谋杀亲师呀!”

笑笑闹闹之间,刚说不成亲呢,“求亲”的人就来了。

徐益已带着随从,抵达门前。

他备下的贺礼可谓丰厚至极,绫罗绸缎、古玩玉器皆精选细挑,随行的两名仆从抬着沉甸甸的紫檀木礼箱,步履蹒跚,额角沁汗,眼看就要不堪重负。

箱子沉甸甸,诚意也是沉甸甸,徐益眉眼间之间全是认真,带着一种高门子弟的风度与郑重。

他身着一袭靛蓝底金绣锦袍,衣摆处暗纹流动,在日光下隐隐生辉。

灰色的银狐毛领边和袖口,衬得他面容如玉,眉眼如画,五官如雕。在这华美庄重之中,还透着几分刻意与紧张。他步履谨慎,呼吸微屏,像极了头一回正式拜见老丈人,生怕一举一动失了分寸,眉梢眼角都写满了尊敬与忐忑。

李值云的父亲李四合原本正坐在厅中品茶,一听门外动静立即抬头,一见徐益这般阵仗与仪态,顿时喜形于色。

他放下茶盏,快步从厅堂迎出,眼中闪烁着见到女婿的欣慰与喜悦,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还未走到跟前便已伸手示意,声音洪亮而亲切地说道:“徐公子何必如此客气!快请进,快请进——早就盼着你来了!”

徐益朝李四合拱手,问了句安。然后就双眼噙笑的看向了李值云——她一件月白绣梅袄,发间插支素银簪,耳坠是配套的素银腊梅,亮晶晶的,如沾了晨露一般。

见自己备了厚礼来了,睫毛微颤,脸颊上析出了一片淡淡的,似笑非笑,叫人看不出意味红晕来。

小豌豆知道,此时的师父有些尴尬。

而徐益呢,瞧见李值云今日不穿官袍,改回女装,不觉之间,已然耳尖微热。

这一日,不像是做寿,倒成了徐益展示诚意的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