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帝抬眼,目光扫过温承煜涨红的脸,又落在温行之沉凝的神色上,最后定格在沈砚手中的证物上,缓缓开口:“倒是巧,一边急报求补给,一边密告私扣军需,两件事凑在一处,倒让朕难辨真假了。”
他顿了顿,看向温行之,“你怎么看?”
温行之上前一步道:“陆将军和张参将各执一词,此事关系边疆战事,还请父皇明查。”
靖帝沉思了片刻,目光在他们几人身上打量了几圈,随后才缓缓开口道:“沈爱卿,张参将的事情你去核查。至于陆将军的急报,行之派人速速去核查,太子则提前准备过冬所需。”
三人不知道靖帝心中究竟是何想法,从他言语上来看,他对于两个人的说法没有完全信,也没有完全不信。
“是,儿臣、微臣领旨。”
大理寺的烛火通明,沈砚坐在案前,面前摊着两物:一封是张勇的密信,另一封是京郊粮仓的出库账册。
账册页边还沾着麦麸,墨迹新鲜,清晰记着上月出库冬衣两万套,可张勇提供的接收文书上,却写着一万五千套,差额正好五千套,与密信所言分毫不差。
沈砚指尖拂过文书上的骑缝章,突然停住:章印边缘有细微的黏合痕迹,户部的印泥是特有的朱砂,此物上的印泥明显淡了很多,这分明是有人仿造了粮仓的印鉴,拼接了文书!
他心中一动,立刻派亲信去吏部调取卷宗,很快便查到:张勇的胞弟张猛去年因贪墨军粮,被陆怀远按军法斩首,张勇在军中多次醉酒后怒骂,扬言“定要让陆怀远血债血偿”。
“原来如此....”沈砚捏着卷宗,心中顿时明白张勇这是诬陷,他抓起这些证据,准备进宫禀名靖帝。
可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若是借此事让陆怀远立不了军功,他和陆绾绾的婚约不就不用取消了?
正当他犹豫此事时,屋内闪过了一道黑影。
“谁,出来。”沈砚厉声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