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亚脱力地倚着冰柱,冰晶镜胚“咔嚓”裂开一道细纹。阿莱莎的雪貂窜回她肩头,尾尖扫过桑卓斯后颈渐渐愈合的伤口:“影子暂时驱散了,但他的灵枢需要精灵之森的古树净化。”
洞外雪猿的嘶吼忽远忽近,却无一只闯入——仿佛某种力量在刻意维持战局的平衡。
冰洞内忽地沉寂下来,唯有雪貂舔舐冰面的细碎声响。莉亚的后背贴着冰壁缓缓滑坐,冰晶镜胚的裂痕中渗出微弱的蓝光,像一盏将熄的萤灯。桑卓斯仰面瘫在巨盾旁,矿脉纹路褪成暗淡的灰褐色,胸膛起伏如破旧的风箱。
阿莱莎跪坐在两人之间,腕间骨链解下铺开,竟是一串串晒干的雪莓与草药。雪貂叼着冰片凑近莉亚渗血的掌心,呼出的白雾凝成霜膜覆住伤口。
“含着。”阿莱莎将一枚冰蓝的雪莓塞进莉亚唇间,果肉化开的凉意直透灵枢,“这能缓蚀骨的疼。”
桑卓斯喉咙里滚出沙哑的咕哝,阿莱莎的指尖已按上他的太阳穴。雪貂尾尖蘸着某种膏脂,在他后颈蛇纹的残痕上画起图腾:“别动,这是雪原人的‘醒魂纹’,能暂时压住影子残留。”
洞外的嘶吼声忽远忽近,却始终徘徊不近,仿佛被无形的界限阻隔。莉亚眯眼望向冰缝外扭曲的极光,紫黑色的天幕下隐约有巨影游弋:“它们在等什么?”
“等我们变成饵。”阿莱莎低头研磨草药,石臼中腾起清苦的白烟,“影织要的不是杀戮,是恐惧。恐惧越深,影子越容易寄生。”
桑卓斯突然闷哼一声,粗粝的手指抚过盾面雏菊刻痕:“奈亚刻花时……斧头卡住了,差点削掉俺手指。”他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说泰坦的盾牌……该有花。”
雪貂忽然窜上洞顶,叼下一串冰棱结成的珠串。阿莱莎将冰珠浸入药汁,淡蓝的液体顺着珠孔滴落,在冰面上凝成小小的星芒:“小时候阿嬷教我,极光最暗时,冰珠能存住魂灵的声音。”她将珠串戴在莉亚腕上,“听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