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重新结印。这一次,她不再注入完整医灵,而是以指尖血为引,让生命力以极慢的速度渗出,像在伤口上撒盐,一点点喂给屏障。
时间在拉锯中流逝。
星轨倒影在湖面继续闭合,速度忽快忽慢,仿佛被无形之手拨弄。祭坛边缘的符文陆续熄灭,不是崩解,而是像被吸干了光,一块块暗下去。残柱的光芒也从微弱转为摇曳,最后只剩一根还在坚持,光柱倾斜,照在叶凌霄半边脸上,映出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和瞳孔中不断收缩的黑点。
他的剑气开始断续。
每一次输出,都伴随着经脉的灼痛和心脏的抽搐。他能感觉到灵力在体内枯竭的速度远超恢复,七成剑气早已压到极限,现在透支的是本源。剑身震颤加剧,裂纹已蔓延至护手边缘,血顺着剑柄流下,滴在祭坛地面上,瞬间被吸走,连痕迹都没留下。
沈清璃的情况更糟。
她的医灵本就偏柔,消耗速度比剑气更快。此刻她双掌发白,指尖血痂刚结又裂,新血混着旧痕,在空中画出的符线越来越短。她不再补强屏障整体,而是集中最后灵力,死死守住两人脚下的立足点。只要脚下不塌,他们就还没输。
可吸力在增强。
旋涡的旋转速度加快,空气裂口扩大了半寸,边缘开始渗出黑雾。那雾不散,反而顺着屏障表面爬行,像藤蔓般寻找裂缝。终于,在屏障东南角,一道发丝般的裂痕出现。
叶凌霄立刻调转剑气,试图封堵。
可就在他分神的瞬间,沈清璃发出一声闷哼。她左掌符纹崩解,医灵回流时冲击经脉,右臂旧伤彻底撕裂。血从袖中涌出,她却顾不上,强行以右手指地,将最后三成医灵压入祭坛地面,试图从地脉借力。
地面回应了。
一丝微弱的震颤自地底传来,不是龙脉的脉动,而是祭坛本身的结构在哀鸣。叶凌霄感知到这股震动,立刻明白——祭坛在塌。
他们不是在对抗旋涡,而是在一座即将崩毁的平台上挣扎。
“退不了。”他咬牙,声音沙哑。
沈清璃没答,但掌心再次结印。她将最后一丝医灵注入屏障,不是为了加固,而是为了让屏障多撑一息。她知道,只要屏障还在,叶凌霄就能继续出剑。只要他还能出剑,他们就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