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天际骤然电闪雷鸣。
了善仰头望天,血红的双眸在电光中显得格外骇人,嘴角笑意却愈深。
大雨倾盆而下,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树叶,砸在宽大的草屋顶上。
雨水混合着血水四处流淌,染红了整片土地。
而那人的手,始终未曾停下。
这场雨持续了整整三日,盛京百姓皆以为洪灾将至,雨却戛然而止。
只是此后十余日,再也不见天日,阴雨连绵不绝。
距南梁尚有千里之遥,女帝被困于驿站之中,烦躁不堪。
“朕还要在此滞留多久?何时才能抵达南梁?”
“你们这些人难道就都毫无办法吗?”
随行官员皆垂首不语,噤若寒蝉。
连日的暴雨使官道泥泞难行,他们也无计可施。
虽已派侍卫抢修,但进度缓慢。
寒冬腊月,不仅道路难行,更是湿滑异常,莫说是马匹,就连马车轮子都时常打滑陷落。
他们实在束手无策。
望着这群遇事只会低头的庸臣,女帝怒火中烧却无可奈何。
此刻她心中暗忖。
日后掌控大凤皇朝,定要好好修缮这些官道。
女帝愤懑难平,却也无计可施。
南梁顶风阁。
凤吟独坐屋顶,凝视着屋内被迫抚琴的少年。
这弹的都是什么啊?
她怎么觉得这琴音里透着一股让人六根清净的意味?
望着楼下那些如痴如醉、寻欢作乐的宾客,凤吟唇角掠过一丝讥诮。
真是可笑。
在这青楼里面洗涤灵魂吗?
能洗掉那肮脏龌龊的心思吗?
凤吟看着这可笑的一幕,静静的坐在屋檐上,这一坐就是一个日夜。
直至琴声渐歇,人声渐息。
她突然听到楼下少年与他说话。
“姑娘听了这么久,何不下来一叙?”
凤吟轻笑一声,也不推辞,轻盈地从屋檐翻窗而入。
“你早知道我在?”
扶光浅笑,将琴置于一旁,执壶为凤吟斟茶。
从最初以为是错觉,到后来他才确信:那不是错觉。
每当她在屋顶时,虽不能确定具体位置,但脊骨处传来的灼热感会告诉他她的所在。
因此他总会选在最靠近她的位置。